李瑶光吃惊不已,双目死死定在了上头。
饿的猛吃的程塑见状,暗道不妙,急忙扯袖遮挡,尴尬的朝着外甥女笑笑,还不忘了解释安慰没事。
李瑶光心里发酸,越发厌恶这样的侯府,这样苛待儿女的侯府中众人,不由颤声关切:“姨父您疼吗?”
面对软软糯糯的外甥女的温声询问,这就跟亲女也差不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当爹的人,岂能说疼?
必须疼也不疼啊!
为了安孩子的心,程塑东西也不吃了,把并不厚实的胸膛拍的啪啪响。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小意思!”,嘶~可真他妈的疼啊!不小心拍伤口上了,这会子怕不会又渗血了吧?
该死的老东西,下手辣么狠,自己再是庶出,也是亲儿啊!
程塑忍下想要龇牙咧嘴的冲动,努力忍痛对着李瑶光强颜欢笑,可李瑶光看着他一副几乎要扭曲的脸孔,心里钝痛。
心知引开婆子们的计策并不高明,时间耽搁不得,李瑶光也不好多呆,忙催促小姨父继续吃,自己则是把里头的桃酥,水壶都取出来摆姨父跟前,再把鸭梨往自家姨父空着的手里一塞。
“姨父,您尝尝这梨,我已经洗干净过的,另外这些东西姨父您收着,千万藏好,莫要让人发现,一会我就去想办法给您弄点药送来,到时候再给您带好吃的。”
程塑一急,赶忙咽下口中糕点开口拒绝,“别介,光姐儿你别忙乎了,你姨父我皮厚着呢,真一点也不疼!且跪几天祠堂就结束回去了,你小孩家家的,莫要为我奔波。”
这话李瑶光极不认同,不由肃了神色。
“姨父!您自己都说还要跪几天了,眼下天热,这伤口不处理,万一发炎发热如何是好?姨父您听话,便是为了免我小姨、阳儿他们挂心,您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送药来,到时候您自己抹,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前头我之所以能混进门来,是设法哄骗了守门的婆子,一会再来,怕是要东窗事发,也不知这里会不会再派人来严密看守,若是有人……”
“有人也不怕!”,程塑一边朝着自家这聪明的外甥女比大拇指,一边也了然小丫头的担心,想了想,得意晃脑一笑,抬手一点这后进祠堂左侧墙壁一镂空窗对李瑶光道:“我儿不必忧心,你若再来,莫去前头,直接绕墙来这后进,就此窗下,以小猫三叫为号,到时你姨父我便知,自到窗下接应。”
李瑶光听的眼神发亮,一击掌,“妥,还是我姨父聪明!”
程塑被晚辈表扬了,没一点羞意,反而还自得意满,嘿嘿挺直腰板得意洋洋。
李瑶光不忍直视,眼看时辰不早,提着空食盒就要告辞。
程塑起身送李瑶光出了祠堂,二人穿过祠堂天井,越过一重门楼,穿过照壁,来到祠堂前院内,眼看大门在望,李瑶光点头告别,抬脚正要走出那敞开的大门,不想被却被身后姨父猛地叫住。
“且等等!”
李瑶光回头,“姨父还有事?”
程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光姐儿啊,那个刚才你不是说,予我送药的时候还给我送好吃的么?”
李瑶光不疑有他的点头,“嗯,对啊,姨父可有吩咐?”
程塑嘿嘿直笑,“吩咐谈不上,那个,嘿嘿,那个,光姐儿啊,我想吃鸡。”
李瑶光……
李瑶光在她姨父紧紧注视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随着她脑袋点下,转而就看到她姨父双手击掌,如小孩一般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不见一点伤痛。
见她木木看去,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程塑后知后觉的咳嗽了两声,努力保持住自己长辈威严,这才朝着李瑶光连连摆摆手催促,“好了光姐儿,你快走吧,小心路上昂,速去速回。”
李瑶光:“好,好的。”
……嗯,可以确定了,她这姨父,有点东西!
想说姨夫你身上带伤,怕是不好吃油腻之物,可一想到刚才自家姨父那如小儿般快活的脸,李瑶光什么都没再说,提着食盒埋头就走。
丫的,不就是鸡么,姨父要吃,买!
李瑶光功成身退,脚步匆匆,离开祠堂时,此刻的上院……
俩婆子已经在院外拉着金燕闹的不可开交,这没头没脑的事情闹到当家主母跟前,一个不承认觉着冤,一个称自己被哄骗不依不饶要说法。
结果吵到主母跟前,自是扰了主母清净,侯夫人才不问原由,一抬手,双方都赏了十个板子,打的三人委屈的嗷嗷喊冤,当然,这些李瑶光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为赶时间买药,李瑶光没回绿苑,而是匆匆出了角门,也顾不上身后周婆子的打量,甚至都没回自己那小家放食盒,直接提着就出了院落,直奔前头购物过的热闹坊市。
前头逛坊市的时候她依稀记得,坊市里是有家医馆的,李瑶光出了镇威侯府这片下仆聚集区后就直奔目的地。
至于西大街上那招牌幌子惶惶的大医馆,大药局,眼下她是不敢去的。
直奔医馆,里头坐诊的是位年约六旬左右,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挺慈和的,看诊也很有耐心。
估计是眼下时辰不对,这个点,里头没有几个病患,李瑶光等拍在自己前头的两位走了,这才到老者跟前落座,老者见她就缓缓开口。
“小丫头瞧着气血不足,看似大病初愈,来,且伸手上来,张嘴,老朽看看你的舌苔。”
得,不用说,中医望闻问切,老大夫一看就知自己不足,那这老人家不是神医也是高明大夫,李瑶光不疑有他,全盘信任,自己倒是没有伸手张嘴,反而是急急对着老者躬身作揖。
“大夫,不是小女要看诊,小女是前来给家人问诊的,家中至亲昨日遭了人苛待,被殴的身上淤痕累累,至今都不曾请医问药,面色苍白带着潮红,似有热,神志倒还清明。”
老大夫闻言,立刻皱了眉,“如此伤势,如何不请医问药,拖至今日?”
李瑶光被问的羞窘自责,呐呐解释,“小,小女今日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