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得了姨父报信,知晓侯府发现异常,本也不觉得他们能遮瞒多久的李瑶光并不着急,打发姨父安心,自己则去了趟承恩公府找到陆放,商议一阵,亲自拜托陆放若是镇威候以此事找茬上门,还请他保全自家姨父。
因着新海阁,爱好被满足,也得到父母前所未有表扬看中的陆放,自是无有不应,对李瑶光拍着胸脯保证,镇威侯府小事尔,叫她只管放心。
如此李瑶光也并未多想,又因新海阁今日有皇亲大阵仗登门,顾卿需亲自接待忙不过来,李瑶光得前去帮忙坐镇看场,自然未归,李栖枫跟往日一样亲自去新海阁接妹妹,此刻的小院只有秋姨带着半夏领着瑶瑶在家。
夏日的夜风带着燥热,瑶瑶在前院葡萄架下纳着凉,刚吃过夕食的她,翘着小脚躺在树下的竹床上,半夏给打着扇,小家伙悠哉惬意,竹床下,得胜跟黑旋风趴在小缸做的冰盆边也好不快活。
瑶瑶才抿了口冰凉凉的酸梅汁,突听院门传来急促声声,院中三女吓了一跳,黑旋风与得胜耳朵蓦地竖起抬头,狼眼警惕的望向大门方向。
虽只有她们三女眷在家,不过黑旋风与得胜如今已是成熟大狼了,加上李瑶光兄妹三都舍得,俩只生活老好了,与在新海阁找到陪玩新工作的宝马一样都不缺嘴,两毛茸茸身材健硕高大,不是一般狼身板可比。
有他们在,秋姨她们三女眷的安危并不用担心。
外头敲门声越发急促,秋姨稳重,安抚俩小的,自己快步走到门后,黑旋风紧跟其后。
秋姨见了从不吃自己喂食的黑旋风如此通人性,心下大定,还是谨慎的抓起门后夜里落锁的大木栓,探头试探开口。
“外头是谁?”
外头急促敲门的熠哥儿一听,路上好不易止住的眼泪,在听到熟人声音后止不住再次奔涌而下,“呜呜呜,秋姨,是我,熠哥。”
秋姨一听惊了,忙不迭丢了手里的大木栓慌忙就拉栓开门,黑旋风随即快速冲出,见是熟悉气息,观来者情绪不对,黑旋风越过熠哥儿小小身子将其护在身后警惕四周。
身后院子,听到动静的瑶瑶也忙蹦下竹床,领着半夏得胜一起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看到外头的人真是满脸泪痕的熠哥儿,全都惊了。
秋姨急的一把将人拽进门关切,“孩子,这个时辰你怎地来了?”
瑶瑶也拉着熠哥儿的手,忙的朝外探头探脑,左右不见小姨姨父还有阳阳弟弟,瑶瑶急了,拽着熠哥儿也跟着追问,“熠哥哥,怎不见我小姨姨父,还有我阳阳弟弟呢?”
不问这个还好,一问这个,惊恐了一下午的熠哥儿再忍不住,刚才的无声啜泣立刻演变成了嚎嚎大哭,彻底爆发开来。
“呜哇,瑶瑶妹妹,呜呜呜,瑶瑶妹妹,程叔父跟雪婶婶还有阳阳弟弟都被关起来了,他们,他们说我是外人,我,呜呜呜,所以才没管我,我害怕,呜呜,我偷跑出来找瑶光姐姐救命,呜呜呜……”
屋内三人一听,心里一咯噔,秋姨更是顾不上关门,忙的蹲下拽住熠哥儿急迫追问,“好孩子莫哭,你仔细说怎么回事?”,什么叫都被关起来了呀天爷!
秋姨简直不敢想深想这话背后的事。
结果熠哥儿被安慰下,哭着复述的还是同样的话,他们主子在意的亲人真被侯府给关押了起来,还不给水米,秋姨急的如如热锅蚂蚁。
平日没得主见,只会围着灶台打转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而家里半夏不当事,瑶瑶又年幼根本帮不上忙,主子也不知何时归家,秋姨生怕耽搁主家大事,想干脆豁出去,亲自跑西湖畔通知主家来着。
正好这时,隔壁邻居的院门突的打开。
原来是熠哥儿刚才嚎哭震天引来邻里关注,刚巧秋姨咋缝噩耗失了分寸,急的门又忘关,邻里恰时看到情况不对,下意识关切了那么一句。
秋姨见是左近在衙门当差的邻居询问,如蒙曙光,忙的拜托对方跑帮忙一趟,对方记着李家曾经搬来时给的好东西,又有后头李栖枫代写书信帮过亲娘未收银钱,平日也多有照拂,对方自是不推迟爽利应下。
年轻衙役一路到了西湖边的新海阁,看里头涌动人流心生羡慕,暗道李家兄妹能在此地找到活计能耐大,壮着胆子拿着秋姨给的牌子,上去找到红衣红帽说明来意。
对方看到牌子,都不用验票,客气有利的带着人走了挂着员工通道牌子的暗路,最后被安顿在了窗明几净的大厅等候。
待到手里奉上饮品热食的招待时,年轻衙役心里还不住感慨李家兄妹的能耐。
下头来人通知的时候,李瑶光正在处理园中突发事件,听到说有人找他们兄妹,李瑶光还纳闷是谁,不过一时走不开,便让人去通知自己的兄长接待。
李栖枫得了话也是吓了一下,担心家里,忙去见人,见来人竟是隔壁邻居,所说之话事关家人安危还十万火急,具体虽是不知,李栖枫却心慌异常,丝毫不敢耽搁,谢过安排好报信的好心邻居,再不顾往日谨守的本份,破例亲去妹妹工作的地方寻人。
见了李瑶光的人,不由分说把家里出事的口信这么一说,当时李瑶光就惊的手中炭笔都掉了。
一把拽住身边的领班对其吩咐一番,李瑶光拉上李栖枫,带上报信的衙役,坐着马车轰隆隆就往家赶。
明明赶车都要大半个时辰的路,硬是在李瑶光的声声催促中缩短到了只要半炷香的时间。
马车停在银杏树下,李瑶光率先蹦了下去,李栖枫领着好心邻居紧随其后。
热心邻居古道热肠,还有心想帮忙来着,却被李栖枫谢过婉拒,唤来秋姨送上包上好茶叶,又客气有礼的送走了人,李栖枫这才一掀衣袍匆匆跑进院中,进来就看到二妹正拉着还捧着饭碗填饿了一天肚子的熠哥儿焦急询问。
“熠哥儿乖,姐姐回来了,你仔细跟我说,今日侯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熠哥儿眼眶再次一红,这会倒是忍住了没哭,放下饭碗,仔细回忆,努力不错漏分毫的忙把今日发生的一切,从程塑早晨离府,到随后老太太派人把于媚雪跟阳哥儿请去跪祠堂,再到程塑回去,他独自一个被忽略落下,悄摸躲在祠堂外隐隐约约听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