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瑾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只觉怒火中烧。
沈越是多敏锐的人,当初李瑶光偷听都差点被他抓了个显形,这会子黄丽瑾情绪反应如此激烈,便是没闹出什么动静,屋内的沈越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两眼一眯,目光朝着书房后窗锐利扫来,同时手中写字的笔用力一贯,笔瞬间如利箭般朝窗户的方向激射而来。
“谁”
侧后方躲着偷听黄丽瑾只觉头皮发麻,莫名觉得危险,听到屋内沈越谨慎怒喝之时,她下意识一缩一闪,避到墙角而后迅速闪开,倒是没被毛笔击中,只是身后那入地三分尾尖还在颤抖的笔让她心悸,头也不回忙的速逃。
也是黄丽瑾命不该绝,待到沈越快速行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查看时,一只小猫因着黄丽瑾的动作正奇怪的从一侧墙上跳下,兀自出现在沈越眼中。
一脸疑惑的程塑快步跟上走到沈越身边,也探头出来一脸紧张的左右张望,“大将军,可是有事?”
沈越见了那瘦精精的狸花猫儿,回头对着程塑摇摇头,“无事,可能是猫儿捣乱。”
“哦。”,顺着沈越视线看到舔着小爪子围着毛笔转悠的猫儿,程塑点头,“原来是猫儿啊,我还以为是刺客呢!如今局势不稳,昏君发疯,大将军须得万事要小心。”
沈越自是接受程塑的好意,更不用说这是来自长辈的叮嘱,老老实实点头应好,招呼着程塑回了书桌边上。
而老远避开的黄丽瑾,下意识回望了眼还在添爪爪的猫儿,心里连道万幸,不敢再去偷听,赶紧捂着心口脱离书房范围,动作轻而缓的撤离到来时传信兵指点的倒座房,直到快速避进去,她这才得以背靠着门狠狠喘息。
而书房内,沈越捡起自己写完的信,吹上头干墨迹递了过来。
“程叔,信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若是可,我现在就派人去送。”
程塑也不接,直摆手,“不了不了,大将军办事我放心,一切就拜托大将军了,没事的话我便回去了。”
“这便回吗程叔辛苦许久,晚上不若留下,我为您接风洗尘一起吃个饭?”
“不了,不了,大将军公务繁忙,今个我也是关心则乱才越级来找您,回头还得给许将军汇报清剿的事,就不多留了。”
见程塑坚持,他自己也很忙,沈越也没再劝,“好,也成,那等程叔您忙好,我再请程叔喝酒。”
这边两人一番寒暄的时候,黄丽瑾也已平复好了心情,面上装着云淡风轻模样,理了理衣襟赶忙出来,出了垂花拱门,喊住老老实实还对背着她的传信兵,满嘴的谢着,赶在程塑离开书房前,黄丽瑾离开了沈越居住的沈家老宅。
一回到自己在旧都才置办的府邸,见到自己的亲信丫鬟迎上来,黄丽瑾立刻黑沉着脸吩咐:“去,把许妙娘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婢女见自家主子脸色十分不好,不敢耽搁,赶紧就去后院喊人。
后院里,正拿着往日得主子姑娘赏赐好料做衣裳的许妙娘,得知姑娘有请的时候还诧异来着。
说实在的,她骨子里是忌惮黄丽瑾这主子姑娘的,这人与同为自己救命恩人的李瑶光不同,时至今日,经历过了她才明白,此人比之李瑶光那好哄骗的心软小丫头,终还是眼前这看着美丽大方的主子姑娘恶毒百倍,她也终见人心之恶无底线。
自己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做下的傻事,可事已做下,懊悔无用,想要活着,她他只能憋屈隐忍。
许妙娘特别乖巧的俯首做低,舔着脸笑与来通知她的丫鬟陪着小心,根本不敢耽搁,简单的收拾打理了下自己,忙跟着这高傲的丫鬟赶紧就去见人。
一路上许妙娘都心情忐忑,脑子里不停想着待会儿见到恶毒主子,自己该如何应对,如何哄得这面善心恶的主子开心……却不想一到地方,迎接她的竟然是当头一顿火辣辣的鞭子抽。
啪啪啪,啪啪啪……
“该死的贱东西,竟敢骗我说当初让你办的事,你到底办好了吗?当初你们二人可有真的老实动手?李瑶光那贱人到底有没有掉下城墙?你给我老实交代,休得说谎。”
许妙娘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完全不知道黄丽瑾到底在发什么疯。
她只是下意识的躲避,不停求饶,“姑娘,姑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姑娘奴婢怎么听不懂啊姑娘交代的事情,奴婢都实心实意的为姑娘办好了,奴婢怎敢欺瞒姑娘,奴婢为人您还不清楚么,姑娘奴婢当日可是亲眼看到李瑶光那个贱丫头掉下城墙,最后被洪水吞没的啊姑娘。”
“哈!还想骗我,你既是亲眼看着那贱货掉下城墙被洪水吞没,那你告诉我,为何那贱人至今还活着啊?你告诉我说不出来了吧哼,贱人,我看你就是在说谎”
许妙娘大惊失色,“不可能,我亲眼看到的,我亲手推她下去的,城墙那么高,下头洪水那么急,我眼睁睁的看她掉在水里头都没冒一个,整个人被洪水吞没,怎么可能还活着?姑娘,您不会是被谁骗了吧?啊,别打了姑娘”
“呸我被骗了是,是,是,我被骗了,骗我之人就是你这贱人吧啊?”
见许妙娘还在狡辩,黄丽瑾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她自信自己亲耳听来出自那男人婆姨父之口的消息,如何有假?
想起这个黄丽瑾就恨得不行,手中再度发力,尾端带着钩子的鞭子狠狠朝着许妙娘抽打而去,一鞭接着一鞭,鞭鞭到肉,疼的许妙呲牙咧嘴,左躲右闪,地上打滚,顷刻间整个人就成了血葫芦。
见许妙娘竟然还敢躲,不解气的黄丽瑾更加气恼,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贱人,竟然还敢躲,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去死,去死……”
许妙娘又痛又委屈,痛不欲生也泣不成声,悲悲切切,不想死的她凄凄惨惨的不停哀求,“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姑娘,奴婢没有骗你,真的姑娘,姑娘,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怎敢骗您啊姑娘……”
“救命恩人,呵!”,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想起上辈子不也是这贱人坑了男人婆,她就懊悔上了,语气森冷,咬牙切齿,“是啊,救命恩人,你这贱人专坑救命恩人。”
可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是以为重生了就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