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躺着的正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
沈归荑凝住了，眼前的画面逐渐混乱扭曲。
戚九拉住了她，速速把她带到一个王府旁边一个阴暗角落里道：“小姐，别出声。”
沈归荑这才微微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只是呆呆地听着戚九的话来到了这里。
原来那伙人还没走，从他们口中得知准备在集市上搜寻他们。戚九立刻带着沈归荑混入人群，然后往没有人的林子里去了。
一路上沈归荑十分惊惧，戚九则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步伐稳速度却极快。
走到一处稍微开阔平坦的地方，稀疏生了几棵大树，树叶上还有未消融完的冰雪。
戚九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平铺在地上，扶着沈归荑先坐着。
沈归荑呆呆地坐下了，完全没有缓过来。
“小姐，您躺下吧，今晚您就先休息。”说到这里，戚九顿了顿，又说：“我们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这样。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阿九，为什么会这样啊?”
她几乎是流着泪对着戚九吼出来的，看见戚九征住了，便又道：“阿九，对不起，我只是，接受不了我控制不了自己。”
沈归荑呜呜咽咽哭个不停，戚九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睛也红了。
哭了好一会，沈归荑猛地转头看了一眼树，便准备撞上去。
“小姐！不要！”
戚九拦住了她，准确来说，是抱住了她，脸上惊慌不定。
“小姐，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戚九哽咽了。
沈归荑挣扎地有些劳累，脸眼俱哭得红肿了，她觉得很对不起戚九。
戚九自幼丧母，他爹在她十岁的时候抛弃了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凭借一身武力进入宁国府保护沈归荑，从未有半点松懈。
对于阿九来说也是，他们只有对方这一个亲人了。
可是她刚刚一时冲动就想抛下阿九，让阿九怎么办? 阿九没有责怪她，这一点让沈归荑更难受歉疚了。
“阿九。我”沈归荑转身，靠在戚九的怀里，嚎啕大哭。
戚九僵住了，须臾，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一只手环住沈归荑的背，一只手一下一下轻扶着沈归荑的头发，声音发颤：“
“小姐，我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受伤害。”
沈归荑渐渐不哭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戚九，愣住了。
戚九这个人，自打入府以来，脸上就没什么表情，也不曾说过自己喜欢什么，倒像从心里无感。
可现在月光倾泻在她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寒霜覆盖，其中柔情，几欲满溢。
由于戚九是平视前方，所以沈归荑明目张胆看了好一会，才轻轻说：“阿九，我想睡了。”
戚九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手放下，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小姐，睡吧。”
沈归荑躺下闭了眼，让自己稍稍安心些。
眼睛酸胀，又十分寒冷，到底是一夜无眠，以前在府里的时光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不同的回忆互相争斗。
中途睁了几次眼，有两次看见戚九低头在看着自己，好像已经看了有一会了。戚九也不回避，就这样对视了两次。
直到天色发白，沈归荑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