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秦。”嬴栎语气淡淡。
嬴政叹了口气,昌平君颇有能力,且是在秦国长大的,他有心想将其笼络为己用。
可昌平君是楚王的血脉,本该是楚国的公子,大秦发兵伐楚,楚国的公子会反秦,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政儿本欲打算将昌平君迁往陈郢,他的出现,或可安抚楚地,再着死士监管,防止他反秦,如今看来恐怕不行了。”
“可以先将他在咸阳监管起来,后伐楚使他跟着,项燕还会联系他的,”嬴栎扬了扬手中的册子,“昌平君知道吗?”
嬴政摇摇头,“不知,未曾惊动他,只是着人暗里监视。”
“明日我将……算了,我现在回去拿,你先忙,我一会回来。”嬴栎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荣禄和高恰好回来,“阿兄怎么在外面玩?”
“先别进去,阿父和姑姊商量事情呢。”将闾小大人似的说道。
嬴栎出来看见小娃们都在廊下,“高和荣禄回来啦?”
“姑姊~”
“姑姊~”
两个小娃凑过来。
荣禄眼巴巴的看着嬴栎,“姑姊要走了吗?”
“姑姊一会还回来,乖,等姑姊回来。”嬴栎捏了捏荣禄的小脸,又摸摸高的小脑袋。
嬴栎匆匆离开。
公主府,卧房,衣橱,一堆手帕,嬴栎将手帕拿出来,扣开夹层,下面是一些碎布绢帛和纸张。
将东西收拾好,嬴栎带着东西又赶往咸阳宫。
嬴政看着案几上的奇形怪状的碎布,昌平君这么不讲究吗?
“这破烂是我剪的,昌平君很谨慎,直接用了一匹布,确实,谁会翻查布匹呢?”嬴栎说道。
“碎布是昌平君的信,缺了一角的纸张是我替昌平君给项燕的写的信,给项燕的还是用的布匹,这是我怕忘了抄录的。”
“这些整齐的绢帛是项燕的回信,不缺角的纸张是我替项燕写给昌平君的信,给昌平君的也是绢帛。”
嬴栎吐槽道:“你都不知道,为了模仿他俩的笔迹我有多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哪个笔画就把我暴露了。”
“替他们写信真是太难了。”
嬴政本来还有些沉重,听到嬴栎的话忍不住嘴角一抽,阿姊还怪好心的嘞。
还专门模仿人家笔迹替人家写信。
嬴政也有一些诧异,这得是什么时候安插的人才能办到?
“言落是阿姊的人。”嬴栎看着嬴政的诧异解释道。
“言落?”嬴政疑惑。
“呃……就是芈落。”嬴栎解释。
“什么?!”嬴政有一些吃惊,“昌平君整日带在身边的芈落?!”
嬴栎点点头,“他不叫芈落,他叫言落,人如其名,寡言少语。”
嬴栎抿了抿嘴,情绪略显低落。
“阿姊?”嬴政有些疑惑。
“那时候先曾祖父还在,师父也在,我想安插一个人在昌平君身边,”嬴栎的声音很轻,“是师父给的人,是曾祖父教我该如何做。”
“那时候昌平君也不重要,曾祖父和师父只当教我该如何做事,一转眼,二十多年了。”
嬴政顿了一下,“那他还可信吗?”
嬴栎点点头,“言卿桉是他儿子。”
“阿姊这事情不也做的极好,不若再做些别的?”嬴政试探着问,不能说的太急,不然阿姊连学宫也丢了,但有机会就要说。
“不要,”嬴栎很快剥离低落的情绪,“我要去给高和荣禄做木剑了,你自己看看吧。”
“楚国已经在准备了,若是大秦开始伐楚,楚国那些分散的贵族势力,项燕能把他们聚到一起,伐楚还是要小心些。”
“你自己慢慢看吧,左右也要等王贲拔了大梁城才能去伐楚。”
嬴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
嬴政看着嬴栎的背影,怎么办?摊上一个总想摆烂阿姊到底应该怎么办?!
算了,谁让阿姊是阿姊呢。
摆烂就摆烂吧。
嬴政将信一一排开,仔细看起来。
嬴栎出来,高和荣禄立马围过来。
“姑姊~”
“姑姊~”
“走,咱们去偏殿,”嬴栎笑道,“一起做漂亮的木剑。”
将闾也跟着一起。
“元嫚呢?”嬴栎问道。
“阿姊不知道在做什么,我去找阿姊,阿姊将我赶出来了。”将闾撇撇嘴。
元嫚只比将闾大几天而已,整日摆阿姊的谱,偏偏将闾又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每次都让元嫚摆谱成功。
嬴栎动手开始削木头。
几个娃总算能安静一会,乖乖坐在嬴栎身边看嬴栎削木头……
削出一个大概的形状,便开始小心翼翼的用凿子一点点凿。
“姑姊。”元嫚来了。
嬴栎抬头看向元嫚,笑眯眯道:“元嫚做什么呢?”
元嫚拿着三支木簪,“元嫚做了发簪,姑姊帮元嫚修一修可以吗?”
嬴栎笑道:“当然可以啦,不过姑姊先做完木剑可以吗?”
元嫚挨着嬴栎坐下,“好。”
“阿姊不要离姑姊那么近,万一碰到姑姊,姑姊的手会受伤的。”荣禄说道。
将闾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阿姊快离姑姊远一点。”
元嫚白了将闾一眼,“阿姊又不像你。”
但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嬴栎做完木剑,又给元嫚修了修发簪。
元嫚又将一支发簪给嬴栎,“送给姑姊。”
嬴栎诧异的看着元嫚,“哇!原来是送给姑姊的,姑姊好喜欢,谢谢元嫚~”
元嫚笑眼弯弯。
“卿锦,帮我换上这个发簪。”嬴栎说道。
“诺。”卿锦替嬴栎换上这个做工还是有些粗糙的发簪。
“姑姊去给元嫚做好吃的~”嬴栎看了看天色,大概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