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三人还没到相县,而是直奔沛县……
(秦时,泗水郡治在相县。)
泗水郡守更紧张了,莫不是沛县出了什么他不知道岔子,已经捅到陛下眼前去了?
也不对啊,若是有什么岔子,公主为何给他递信?还点名要两个卒史?
泗水郡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泗水郡守的紧张与茫然,嬴栎无从知晓,她正在闲逛。
抵达沛县,在嬴栎的要求下,侍卫们便四散开来,只有几人尚跟在身边。
“姑姊,我们不是来捡小娃娃的吗?”扶苏好奇的东张西望,“不去沛令府吗?”
“来玩呀,哪有那么多小娃娃捡,”嬴栎笑道,“去沛令府做什么,有人跟着多不好玩。”
扶苏一脸迷惑,姑姊几次三番要来沛县,就是为了来玩?这有什么好玩的?能比咸阳好玩?
“公主……”张良要说什么。
“哎呀,”嬴栎打断了张良,“别公主,一会让人听见了,要是被沛令提前知道了,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张良顿了一下,迟疑道:“那……阿姊?”
嬴栎还没说话,扶苏开始抗议了,“不是的,不是的,子房阿兄,你应该和扶苏一样呀。”
张良眼神幽幽的看着嬴栎。
嬴栎轻咳一声,她早先也没想这么多,“你随意,你随意哈,我没意见,你说服扶苏就行。”
张良与扶苏争论起来,两个黑芝麻汤圆,看起来很是和谐,但都偷偷在话里给对方挖坑,谁也不让谁……
“要不,你俩各喊各的?”嬴栎小小声提了个建议。
张良立马应诺。
扶苏撇撇嘴,子房阿兄今日真犟,“那好吧,听姑姊的。”
沛市。
“你这薄曲编的极好。”嬴栎站在一摞薄曲面前,拿起一个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与正在编薄曲的男子说道。
精壮的男子忙站起来,“夫人好眼光,臣力气大,所以能编的紧密。”
张良温声问道:“阿姊要养蚕吗?”
扶苏也好奇的划拉了两下嬴栎手里的薄曲,“姑姊养蚕?”
“对呀,养蚕,给苏苏做衣服。”嬴栎笑道。
扶苏一时没反应过来苏苏是谁,还在努力想,是姑姊什么时候捡了个小娃娃他不知道吗?
“阿姊总不能厚此薄彼。”张良温润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小委屈。
“好,不厚此薄彼,但是先给苏苏做,拿他练手。”嬴栎笑道,又看向扶苏,“嗯?苏苏在想什么?”
扶苏恍然,眉开眼笑,“姑姊先给苏苏做吗?姑姊做的肯定好,到时候叫阿父羡慕。”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薄曲,但是我家离这里比较远,你可以跟我回去吗?我可以多付你一些工钱。”嬴栎与男子说道。
男子有些迟疑,倒不是怀疑嬴栎诓他,而是有些麻烦,“这……去其他地方的话,要与沛令与县尉报备的,不知夫人家在何处?”
嬴栎说道:“在关内,若是你同意,我去找县尉报备,工钱你不必担心,只会更多。”
男子一愣,这叫比较远吗?这都远到天边去了,但想到工钱,还是点点头,“那臣回家与家人商量一番。”
“好,到时我去哪里找你?”嬴栎又问道。
男子报出一串地址,又道:“臣周氏,单名勃,若是夫人寻不到,可在附近询问。”
嬴栎扬起嘴角,“好。”
这里卖薄曲的人倒是有好几个,但只有这个人看起来像个材士,她选择赌一把,她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
若是运气不好也无妨,薄曲编的这么好,大不了送进少府织室么。
嬴栎愉快的带着二人继续闲逛,卖狗肉的在哪里呢?
只是不等嬴栎找到樊哙,侍卫来报,沛令府确有筵席。
“走,带你们看好戏去。”嬴栎说道。
三人进城使用的是张良御史大夫的身份,并无人通报沛令。
御史大夫在中央为皇帝的助手,在地方,便是监御史,是皇帝的耳目。
有些时候,御史大夫的权力,甚至是大过丞相的,当然,若是论地位,自然是远不及丞相的。
嬴栎带着扶苏和张良静静的站在沛令府不远处,沛令府热闹非凡。
张良不明所以,“阿姊?”
“等会儿,别着急嘛。”嬴栎说道。
少顷,一个中年男子往这里走来,恰逢小厮出来传话,说贺钱不满千钱就坐在堂下。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小厮直奔嬴栎三人,“夫人与君子何故在此?”
“与你何干?”张良肃着脸。
中年男子笑起来,“君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君子不若与刘某同行?”
说着便要去抓张良的手腕。
嬴栎抬手捏住刘季的手腕,手上用力,脸上却笑眼弯弯,“谁叫你对我的人动手动脚的?”
刘季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手腕要废了,还是撑着笑颜:“同为男子,何故讲究?嘶……刘某错了,夫人莫要与刘某一般见识。”
嬴栎松开刘季,往萧何的方向走去,她听见有人喊萧吏掾,大抵是萧何无误了。
扶苏摸出一枚半两钱……
正在收纳贺礼的萧何愣住了,这仨人看着非富即贵,就……
嬴栎从扶苏手里拿过半两钱,笑眯眯道:“不要就算了。”
刘季跟在后面扬声道:“刘季,贺万钱。”
“夫人不若与刘某同行?”刘季又作死的凑了过来。
吕公听闻消息匆匆出来。
人总是倾向于美好的人事物。
吕公绕过刘季,直奔张良。
“哎,找错人了,”嬴栎将张良拽到身后,冲刘季扬起下巴,“贺万钱的主在那儿呢。”
吕公茫然回头看刘季。
萧何已经开始思考了,沛县的官吏富豪他都认识,可这三个人,他不认识,沛令也未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