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呼喊。
回过神来的乌娜,立刻将神镜放回匣中。
看的出来,这口木匣就是为它特地准备,匣底被人细细雕出一道颀长的槽口,刚好将铜镜嵌入其中。
只是……
背上匣子,乌娜刚一转身,远远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沙丘边缘,看向自己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
见状,乌娜莫名的有些紧张。
即便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看过木匣一次。
目光齐齐落到其中一片沙丘间。
陈玉楼淡淡一笑。
就是从那只眼球上推演而来。
毕竟黑沙漠虽然号称无生之地,但实际上还是有野物生存,而且不是少数,成群的沙狼,凶戾无比,一到夜间便开始觅食。
花玛拐眉头紧皱,迟疑难定。
思索间,陈玉楼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或者说。
他掌控着整支队伍。
此刻的它们正疯狂吞食着那些尸体,蚁群所过之处,只眨眼间,别说人,上千斤的骆驼一下就只剩下白骨。
从其他汉人对他的态度,更是能够看出来。
见几人竟然就这么冲出去。
“看看就知道了。”
真要找到了古城遗迹。
在这种鬼地方,没有骆驼或者马匹,单靠双脚基本上就是一个死字。
“假的。”
但他话音落下。
恐怕也轮不到后续那些小国存在。
陈玉楼越想越觉得可能。
另外,最简单的取暖手段,并非挖出火塘烧火,而是用细沙将浑身裹住,借助于沙漠本身取暖以防失温。
反倒是乌娜,只是从风沙走向、埋在沙漠深处的胡杨树,就能辨认出大致方位。
换作马匹,就算是他那匹龙驹,灵性通人,在这种流动的沙海里也很难保持如此稳定的行进速度。
快步绕过石堡,走到队伍最前方,深通人性的骆驼早早就半跪在了沙地里,任由她踩着驼鞍坐到背上。
第四天头上。
几人四目相望,都是从各自脸上看到了一丝凝重。
偶尔能见到一株枯死的胡杨古树都能兴奋半天。
眼下她又怎么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涉险?
一咬牙,扔掉手里的木杖,也是飞快追了上去。
等她好不容易深一脚浅一脚,接连爬过数座沙丘,终于追上几人时,尚且来不及激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在这片沙海中,存在过太多的古国,仅仅是孔雀河沿岸,就有过三十六国,胡狐、楼兰、米兰、尼雅、轮台、姑墨、西夜,还有数不清零星的郡国、城国。
如此之下,他心里实在没什么底气。
之前在寨子里,族长兀托曾提过好几次,阿枝牙曾深入黑沙漠,据说每一代巫师都要寻找神木,为自己打造法鼓。
在萨满的传闻中,鬼蚁是黑沙漠魔鬼所化,以鲜血为食,生性残暴,身怀剧毒,能够轻易杀死比它们大出数十倍的猎物。
“鬼洞遗物。”
“是鬼蚁!”
“快看……有人!”
魔国实在太过古老。
就如他的名字。
但乌娜抓着绳索的手还是下意识加重了几分力道。
最后两人迅速被蚁潮淹没。
好歹搞清楚情况再说。
陈玉楼摇摇头。
藏在木匣中的青铜镜。
比如临睡之前,小灌一口烈酒。
“探险队。”
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从铜锈就能看出一些。
样式虽然与那面法家古镜不同,但却是同样的古老。
“有人!?”
见他迷糊的样子,陈玉楼忍不住笑骂道。
接下来三天。
听着熟悉的法克声,陈玉楼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一眼望去,随着蚁群爬过,沙尘中就像是流淌过一条岩浆融化的火河,让人忍不住浑身发麻,遍体生寒。
而他也就能够顺势做出判断。
所学的十六字。
只见沙谷中。
几天相处下来。
不是死于内斗厮杀,而是无数的蚂蚁。
很快,队伍便开始启程,沿着孔雀河的古河道一路向前。
陈玉楼单手抓着缰绳,身形随着骆驼轻微起伏。
陈玉楼恍若未见,只是指了指身后已经准备好的队伍道。
只要此行途径当年之地。
眼看那两人也要陷入绝境,马上就会被蚁潮追上,蚕食成两具白骨,老洋人提着弓的手微微用力,忍不住看了眼周围。
几天相处下来,乌娜虽是女子,但身上却表现出了无比的老道。
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行动间表现出的焦急和恐惧,却是根本瞒不过几人的眼睛。
陈玉楼眉头一挑。
唯一能有作用的天象,一连几天都无法看到星辰。
它最大的可能,来自于精绝古国或者轮回宗。
忽然就听到她传来的惊呼声。
最好是微醺浅醉的状态,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
“哦,来了。”
乌娜眼睛一下瞪大,忍不住低低出声。
“外国人。”
乌娜心头一沉,暗暗呼吸了口气,借着身前一棵梭梭树抬头往山下望去。
寒风无孔不入。
只见绵延起伏的沙丘,连成一片,大块的雪花夹杂着黄沙飘落。
花玛拐挠挠头。
出现于太古时代。
她已经知道眼前男人的名字。
见状,他立刻明白过来。
远远望去,近乎于六七十度的悬崖上,几人纵身而上,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乌娜身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