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子到底看到了什么?”
“竟然能吓成这样?”
老洋人皱着眉头,一脸急切。
他五感六识虽然也有极大的提升,但眼力终究还是难以穿透身前被浓雾黑暗笼罩的洞窟。
只能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黑暗中窥探。
那种无形却磅礴的压力。
遭遇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蛇……”
“巨蛇!”
杨方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稍稍压下嘭嘭狂跳的心脏。
“巨……”
“嘘!”
老洋人还想追问几句,忽然间,一道噤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人不禁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身前。
杨方似乎也听见了。
此刻正茫然的环顾四周。
不仅是他们两人,周围那些伙计同样如此,虽然不解,但执行力却极为惊人。
几乎是在那道嘘声响起的一瞬。
原本还略显嘈杂,纷乱的石殿内,一下变得落针可闻。
因为他们已经反应过来。
那道轻微的提醒声,分明来自总把头。
卸岭门下,一呼百应,令行禁止。
何况他们还是追随陈家多年的老人。
如今常胜山上的中流砥柱。
杨方两人向后一闪,借着石壁门梁将身影藏住,身后众人见状,也都是有样学样,纷纷借着石殿中的建筑遮掩身形。
随后。风灯也是一盏盏熄灭。
不多时,石殿中再度归于寂静。
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不凝神去看的话,几乎察觉不到太多气息。
黑暗中,只有那些黑蛇啃食沙鼠尸体传来的咀嚼声。
藏身一块巨石后的鹧鸪哨,不动声色的撑开镜伞向前伸出,微微调整了下角度,很快几面法镜中便出现了两道幽光。
“蛇母……”
看见那两道鬼火的刹那。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
陈玉楼说的来了,指的就是它。
存在于扎格拉玛一脉口口相传中的蛇母。
早在姑墨州,第一次与黑蛇碰面时,他就担心几千年过去,会不会再孕生出一头蛇母,如今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成真了。
余光瞥了眼身侧。
陈玉楼也借着镜面看到了这一幕。
但他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半点慌乱和不安。
手指轻轻敲落,闲庭信步。
见状,鹧鸪哨心神不由一定,纵观数次下斗,每次他以为的绝路,陈玉楼往往都能使出神之一手,轻松化解。
再联想到之前自己提出火攻蛇潮时。
他说的那句话。
如今看来似乎颇有深意。
或许……他早就发现了蛇母的存在。
“嗯?”
就在他目光闪烁时。
忽然间,鹧鸪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瞳孔微微一凛,屏气凝神往镜面中看去。
那头盘踞在山崖裂缝中的蛇母。
竟是缓缓爬了下来。
巨大的蛇躯轧过地面,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动静,细碎的山石落入湖面,打破之前的平静,水声不绝。
一直到它彻底下山。
鹧鸪哨才终于看清它的全貌。
足有四五米长,一身黑鳞,浑身泛着阴冷的黑色光泽,昂着脑袋,头顶一双巨瞳扫过四周,透着一股对人命的漠视。
看着它的一刹那。
不知道为何,鹧鸪哨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多年前在川渝深山里见过的一种毒蛇。
当地人将其称之为过山风或者黑乌梢、扁颈蛇、饭铲头。
同样浑身漆黑,被鳞片覆盖。
唯一不同的是。
巨型过山风也不过一两米。
和眼前这鬼东西一比,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蛇母昂首看了一眼四周,鼻翼微微动着,似乎在嗅生人气息。
看到这一幕。
躲在石门后方众人,心神瞬间紧张起来。
一条寻常黑蛇带来的压力都足以致命。
何况是它。
那只血盆巨口,说不定能生生吞下一头骆驼。
“噤声!”
老洋人紧紧抓着手中蛟射弓,弓身内妖气鼓荡,仿佛随时都会从手中挣脱出来。
分明就是那头蛟龙灵魄察觉到了凶险,释放出的强烈战意。
但眼下陈掌柜和师兄都没有下令。
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而身后躁动不安和压抑的气息,也让他心弦紧绷,生怕会惊动那头巨蛇。
毕竟……
他比谁都清楚蛇母的恐怖。
倒是杨方那小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此刻陡然见到一头大妖怪物,眼神里的紧张和骇然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人对于黑暗和巨物的恐惧。
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不是亲身经历过,很难想象,荒无人烟生命枯竭的黑沙漠地下,竟然会生存着一头如此恐怖的怪物。
没有几百上千年。
恐怕也长不到那般庞大的身形吧?
杨方本以为见识过甲兽、袁洪以及怒晴鸡,也算是见识无数了。
但他怎么想得到。
一头大妖的压迫感如此强烈?
之前那一刹,要不是老洋人及时将他从失神中拉回,怕是都会陷入幻境无法自拔。
此刻的他,紧攥着打神鞭的掌心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若是半年前,遇到这种鬼东西,杨方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三十六计,跑路为上。
打神鞭,打得了尸僵粽子,镇得住亡魂邪煞。
但他娘活了几百年的妖物怎么打?
他是性子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