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缺的是,并不能做到真正登天而行,否则,眼下也不必如此麻烦。
不过几百上千里的路。
又是乘船,又要骑马,山路颠簸,船上晃荡。
来这个世界一年多,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也是这点,交通实在不便,偏偏如他一般,常年行走江湖,不可能总偏安一隅。
将茶种灵苗收起后。
转身看了眼窗外,碧江、青山,虽不如岷江景色,但也算得上是秀丽。
偶尔还能看到大鱼破开水面,亦或是山中老猿,坐在树梢上,好奇的打量着水中大船,还有山中野兽,在江边饮水。
看着这一切。
陈玉楼只觉得浑身轻松,心情都随之静了不少。
都说在外漂泊久了尤为思家。
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这方世界的一个外来者,只能算是游客,但绕是他也没想到,时间久了,同样如此。
湘阴那个小地方。
有自己熟悉的一切。
而在外面,就是饭菜都不怎么合胃口。
眼看时间还早,又没太多困意,陈玉楼推门而出,比起来时的合子大船,眼下这艘只能算是小船,勉强能够将白龙它们放下。
几个房间紧挨在一起。
走过门外时,还能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昨夜在天师洞熬了一宿,加上这段时间,一直疲于赶路,几个人趁此机会都早早歇下,补充睡眠。
陈玉楼并未进门打搅。
只是一路朝扶梯处走去。
“陈先生……”
不过,刚过船头与船舱相连的长廊,恰好碰上一头白发的船把头,从门里出来,和这年头大多数跑船人差不多,束脚短褂,腰间别着一只旱烟杆。
皮肤黝黑,手指粗大,身形削瘦,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老出不少。
“见过孙把头。”
他们之前下山,一路到古渡边,好不容易才寻到一艘像样的大船。
干脆利落的付了一笔定金。
这位也是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
之前闲聊过几句,只知道他姓孙,家里世世代代都是跑船出身,这时节没什么生意,只能靠着摆渡或者运货为生。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老孙头就好。”
孙把头连连摆手。
对他而言,自己就是个市井小民,靠龙王爷赏口饭吃,跟地里刨食的老农差不多,只不过后者靠天,他们就指着这一江水养活老小。
连伙计都请不起,只能带着几个儿子一起走船。
“您这是要去顶上?”
见他准备往外走,明显不怎么擅长言辞的孙把头,嗫嚅着问道。
“是啊,沿途风光不错,正好上去看看。”
闻言。
孙把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很难明白,那些有什么好看,无非不就是悬崖峭壁、百舸过江,这几十年来,他早都看厌了。
要是可以的话。
他只想趁着自己还能动弹,多挣点银钱,然后回乡下买几亩田地,再修个小院,种种田,儿孙环绕膝下,享一享齐人之福。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世家子有钱有闲,就喜欢看看天下四处的风景。
“你这是?”
见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陈玉楼才察觉到不太对。
“老汉正好也要去船上。”
“眼下正好是江鱼出水的时候,鲜美无比,陈先生要不要试试?”
走水过江,船上每一斤粮食都是弥足珍贵。
老孙头跑了一辈子的船。
更是深知这点。
陈玉楼低头看去,这才发现,他手里捏着两根鱼竿,就是用竹子制成,缠着一根长线,鱼钩还是用绣花针烧制弯成,连倒刺都没有。
不过,看他样子,似乎信心十足。
“行啊,左右无事,钓钓鱼赏赏景,人生一大快事。”
他前世虽然不是什么钓鱼佬。
但每次回乡下,都喜欢去门口的小河里坐一坐。
倒不是单纯为了鱼获,而是静静心,想一想儿时的趣事。
来此世界后,也钓过几次鱼。
不过,钓的不是六翅蜈蚣就是蜮蜋长虫。
今日倒是可以真正钓一次江鱼了。
听到这话,老孙头明显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位陈先生不屑一顾,“陈先生不嫌鱼腥就好。”
走过扶梯。
一路到了最上一层甲板。
老孙头驾轻就熟,熟稔的放下马扎,又从瓷罐里倒出几条地龙,穿好在鱼钩上,这才将长杆递给陈玉楼。
“抛下去就行。”
“陈先生,等鱼线动了,就是有鱼咬钩……”
怕他没接触过这种粗活,老孙头还不忘认真嘱咐道。
见他就差手把手教了,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
“孙把头放心,钓鱼我还是会的,就是技术不怎么。”
听到这话,老孙头讪讪的挠了挠头,再看他抛杆姿态悠闲自在,确实不像新手,这才放下心来。
熟练地给自己也上好鱼饵。
随手甩进水中。
只是……
和陈玉楼钓鱼散心不同。
老孙头一开始就是奔着晚饭菜来的,钓的极为认真,双眼始终盯着水面上的一举一动。
才下杆没片刻。
就见他手指扣着鱼线,轻轻点了点,然后用力一扬,一条筷子长的白鱼便从江里破水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入身后木桶里。
陈玉楼看的一脸惊叹。
想过老孙头技术好,但还真没料到如此惊人。
一眨眼的功夫。
就已经钓上来三四条。
都是筷子长的小白鱼。
“我们这边把这种小鱼叫春江鱼,油炸、煎煮,或者熬汤都行,随便撒点油盐辣椒,鲜香扑鼻。”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