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挑了挑眉。
目光玩味的扫了两人一眼。
这俩小子什么心思,他哪会不懂?
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就这么走了,和遇棺不开又有什么区别?
“开啊,陈掌柜,这么好的机会,错过的话实在可惜!”
杨方搓了搓手,眼底露出一抹炽热的光。
恨不能立马动手。
最好晚上就能吃上蛟龙肉,饮上龙血酒。
光是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我,完全按捺不住。
“昆仑呢,你怎么看?”
并未急着回复,陈玉楼又笑着看向那道倚天拔地的身影。
“我听掌柜的。”
昆仑咧嘴一笑。
不过话里这么说,但锋芒毕露的眼神,以及身躯下缓缓流淌,犹如虎豹雷音般的气血,却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还耽误什么?”
“开井!”
见此情形,陈玉楼当即一挥手,吐字如雷。
有了他的应许,两人更是再不迟疑,重重点了点头,神色间的激动几乎都掩盖不住。
唯有落后半步的白泽。
有些束手束脚,不知道是上前帮忙还是怎么做才好。
在它从小所得到的观念里,趋吉避凶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警惕小心更是融入血脉中的东西。
如今这井中极有可能被镇压了一头蛟龙,看看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开井?
这不是自寻凶险?
但偏偏此举又得到了主人的认可。
它也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惶恐和不安,脑海里无数念头闪过,甚至想过,万一真有蛟龙从井下闯入,自己就是拼死也要护住主人。
“放心。”
“真有蛟龙,也不会有凶险。”
似乎能够洞悉它的心思。
趁着杨方和昆仑两人,一左一右绕过古井,准备合力拉出那条铁链的间隙,负手而立的陈玉楼,转过身来,笑着看了白泽一眼。
“哦……”
迎着他那双清澈自信的眸子。
白泽下意识点了点头。
哗啦啦——
在它暗自深呼吸,尽可能压下心中恐慌时。
一阵形如雷鸣鼓动的铁索交错声,已经从身前炸开。
白泽不敢多想,赶忙抬望去。
只见昆仑一把拽住那条足有手臂粗细的铁链,猛地发力,刹那间,铁链从石龙口中不断拖出。
另一边的杨方也不慢。
一只脚踏在井盖上,双手拽着铁链另一头,身形如弓,恍如拔河一般,一点点将沉重无比的铁索从井下扯出。
两人走的皆是肉身横练的路子。
此刻,白泽只觉得两人身上气血好似瀑布,一举一动间,连带着周身虚空都变得扭曲起来。
无形的狂风从面门上刮过。
让它甚至都无法睁开眼睛直视。
轰隆——
终于。
就在它身形摇摇欲坠,犹如一片落叶,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开时,一道轰鸣声骤然响起。
白泽艰难地睁开眼。
一团大如山丘的铁索,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昆仑已经沉身下去,双手抓着井沿上的铜扣,一声低喝,都已经不知多少年不曾开启,与石圈几乎融为一体的石盖,竟是一点点被他给生生掀了起来。
灰尘四起,石屑飞溅。
洒的满地都是。
看的白泽一阵心惊胆颤。
纵是虎豹估计都难以匹敌吧?
不过,此刻的昆仑,却远没有它想象的那么轻松,当初修建这座锁龙井的人,分明就是做好了将龙属彻底困死的准备。
井沿底下竟是以铁水浇灌。
这也是为何越是往后,感受到的阻力越大。
“给我……起!”
眼看掌柜的和杨方就在一旁看着。
昆仑哪里还敢迟疑。
鲸吞般的长吸了口气,刹那间,一身气血被尽数催动,血如铅汞,金声玉振,又有虎豹雷音,下一刻双臂高高隆起,肌肉甚至都要将衣衫撑爆。
一声低吼。
手中力道瞬间以数倍的姿态增长。
嘭!
铁水浇灌的井下,一阵沉闷声传来,随即……手中那股巨大的阻力,一下减轻,昆仑眼神一亮,再不迟疑,双手一把抓住露出石圈的井沿。
在两人一鹿惊叹的目光里。
仿佛抓着一块铁饼,朝一旁重重抛出。
井盖砸在地上。
就如陨星坠落,等到烟尘消散,只见原地硬生生被砸出一道足有半尺多深的土坑。
这一幕看得白泽瞠目结舌,只觉得心如擂鼓。
但……
陈玉楼和杨方却并未注意。
而是将目光投向井中。
足有两米见方的洞井深处,漆黑一片,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一样,深不见底,只隐隐听得到一阵潺潺水声以及……风声。
“陈掌柜,要不要火折子?”
杨方低头看了一阵。
见井内并无其他动静,忍不住问道。
“再等等……”
陈玉楼摇摇头,同时意味深长的笑道。
“动火,岂不是吓到它?”
“什……什么?”
杨方伸手去摸火折子的举动一下僵住,一张脸上满是错愕。
“来了!”
陈玉楼却没解释太多,只是缓缓将手从身后放下,垂在一旁,静如幽泉的眸子深处,隐隐有精芒浮动。
闻言。
杨方哪里还敢多问。
身形微微弓起,反手则是探向身后,直到握住金刚伞的伞柄,嘭嘭狂跳的心脏这才稍稍平缓一些。
至于昆仑。
更是早早摘下了身后大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