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宛若重击敲在了宁熙心口。
好吧,既然已经拆穿了,她也没必要再解释什么。
这么想着,宁熙干脆从病床上坐起来,撩下衣服,整理了下心情,波澜不惊的样子。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解释过了,是你自己不信。”
“这么说,还要怪我理解能力差?”战斯爵嘴角浅浅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弧,听上去有些阴沉。
他早上故意拿她怀孕的消息刺激两个儿子。
在那种情况下,她说她没有怀孕,谁会相信?
宁宝贝和战宸夜都没当真,更何况是他?
“如果不是我带你来检查,你打算瞒我多久?”
宁熙看他好像真得挺生气的,想到他不顾性命救了自己,心里有亏,默默打算转移话题。
她对女医生说:“他肩膀被划伤了,麻烦你帮他处理一下。”
虽然是妇科医生,但包扎伤口这种事,应该也能做吧?
女医生也注意到了战斯爵肩膀上的猩红,迅速拿了消毒碘酒和纱布剪刀等工具过来。
“出去——”回应女医生的是战斯爵狠戾的眼神。
女医生心脏颤了颤:“先生你的伤……”
“我让你出去,没听到么?”
女医生再度被吓得双肩
瑟缩了下。
明明自己才是医务室的主人,却选择离开了医务室。
房间内只剩下战斯爵和宁熙两个人。
宁熙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她拔腿就打算往门外跑,打算和女医生一起离开,可才跑了没几步,手腕就被男人拽住。
他把她强行拖回来,摁在逼仄的单人病床上……
“看着我为你的孩子痛心纠结,你是不是在偷偷窃喜,终于报复到了我!”
他竟然从头到尾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她的话。
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她的肚子……
明知道那个孩子是程颐的种,还逼自己忽略接受。
他还可笑地提出要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在战公馆。
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右臂的伤口崩裂得更深,浓郁的鲜血味充斥在宁熙鼻息间。
宁熙挣扎了下,想坐起来,可他摁在她肩膀的力度很重。
她怎么都挣扎不掉。
索性也恼了。
她仰躺在床沿,漆黑的眸中是他愠怒的面庞。
“是!我是想报复你,但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问我孩子是谁的而起么?“
战斯爵动了动唇,凝眸片刻,却没接话。
宁熙更加恼怒了。
“在你眼底我就很水性杨花,一会是战御沉,
一会是程颐,你怎么不说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我裙下之臣?”
战斯爵薄唇紧抿着,依旧没有回话。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滴,砸在白色的床单上,盛开一朵妖冶的花。
宁熙趁着他失神的空隙,狠狠地推了他一掌。
战斯爵手臂的伤口崩裂很严重,一时不察被她推开,当即抚着右臂。
宁熙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身后战斯爵倒抽凉气的声音,步伐顿了顿。
她是想叫医生进来的,可扭头看到他靠坐在床沿,满脸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样?”宁熙忍不住试探询问。
战斯爵唇线抿得发白,额头的冷汗似比之前更加细密。
身体也虚晃了下,眼看着就要一个趔趄倒下去……
宁熙看他不像是装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忙小跑过来扶着他。
“叫你刚才乱动!现在伤口……唔……”
宁熙才伸手扶着战斯爵,下一瞬,男人猛地将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箍着。
战斯爵将宁熙紧搂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下颌抵在她小巧的肩窝,略微歪斜着脑袋,闷闷的又有一丝控诉的别扭嗓音落入她的耳膜:“骗子!”
“……”宁熙第一次听到他
这样的口吻,猛然一怔。
挣扎的幅度也随着他这句话消散了。
由于她是被他从后拥入怀中的,她只能拿斜眼去瞧他,精致的下颌轻绷,齿冠轻颤。
“你刚才不也在骗我么?”
战斯爵像迟疑了下,才继续说:“只有骗你你才会回头,只有骗你你才会乖乖地坐着让我抱。”
他的呼吸温温热热的,拼命往她耳蜗里钻。
被他贴着的耳垂像着了火,心脏也如小鹿轰然乱撞……
可是她一想到他从殷城再到法国对她过的事,又别扭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骗我一次,我也骗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做梦。”战斯爵很快敛了刚才的弱态,再度变得强硬起来:“你骗我半个月,还欠我一条命,你以为这么快就能抵消?我从殷城追来法国,不是想听你说一笔勾销的……”
宁熙不自然地嗔道:“你追来法国之后对我的种种折磨,我也没想跟你一笔勾销。”
战斯爵盯着她呶呶不休的樱色唇瓣,眼神一沉,索性低头堵住了。
连一句好话都听不到,还让她说什么话?
干脆不要再说了!
用做的。
……
当阿澈送完两位小家伙回家,再转道来看望战斯爵的时候,焦
急不已。
却发现医生被赶了出来。
大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阿澈顿时大惊失色,爵少受伤不轻,宁小姐应该也又伤,怎么不让医生进去?
阿澈询问了医生,得知宁熙压根没有怀孕之后,默了好久。
接着,他匆忙去敲了敲门,顶着强大的心理压力——
“爵少,宁小姐就算没有怀孕,你们刚刚差点被广告牌砸到,也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