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的洛萨国,过些日子还要来和我们签啥协议,这几天南蛮的协议也要签了,你先好好歇息歇息。”曹振淩心疼的看着虞琇沔眼下的青黑“这次天子怎么舍得派他那宝贝弟弟来前线?”
签订协议势必要有大臣和一个能代表天子的皇权,往日若有,赵赫池最多拍个郡王或皇城中闲散的皇家血脉里挑个,这次却允许赵子珅前来,这可真奇了怪了。
听到这,虞琇沔心里窝着火的咬了口曹振淩泻火“他这是在报复!”报复上回那知府的事儿,不单单自己给处理了还告知了天子!
曹振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了这么小件事儿,报复就拖着不太好的身体屁颠屁颠跑到南蛮边境来?毅力还挺足啊。
赵子珅来时,定安城外没人管的路边盛开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城中的百姓也洋溢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虞琇沔受了点风寒,穿着厚重的外套,毛茸茸的白色斗篷,把那纤细的身子裹的臃肿。
脸色微微苍白,瞧见这来“建工”的赵子珅,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赵子珅看着半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会儿虞琇沔和蹲在他身边的曹振淩。
虞琇沔带着曹振淩行了礼,后者方才缓慢的,看似漫不尽心的开口“虞先生可是病了?”
“一时没注意,受了点风寒。”后者不难感觉出他话语中的敌意。
“真是为国操劳啊,连病着都不能在床上好好躺着歇息歇息。”说罢,轻哼着笑了声“别傻站着,进去吧。”
曹振淩见状虽然不解,却并未傻乎乎的为虞琇沔出头,也就几句话的不中听,对方身份过高,又得天子喜爱,虞琇沔的地位如今略有尴尬,不能因自己冲动而给对方凭添麻烦。
签那条东西,已万事俱备就差赵子珅,待他一来,见个人,看看条款,盖个章就事成了。
赵子珅就算是有心想要挑刺,可看了半天那一条条的款项也没找出不妥的。
“你们那圣子到是不来?”说着随手把写满条款的卷轴扔桌上。
南蛮派来的是紫袍文人模样,见赵子珅挑衅也不恼,反倒一笑“贵国国君不也没来?”
如今,王见王,将见将。大家打了个平手,没必要对谁低声下气。
赵子珅和朝中大臣多是看不起南北两蛮,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能打!心里窝着火,挥手让人把自己的印章给盖上,便抬手掀开营帐往外走。
路过虞琇沔身旁时,还满是不屑更是不快的哼了声“就这能耐啊!本事!”
虞琇沔依旧嘴角含笑,可在场的将领听着心中哪有愉快的?多是愤怒。
他们镇守定安城不易,这次南蛮并没把主意打他们头上,否则那会如此还有好好的定安城?
这其中的功劳多是虞琇沔,若非他从中周旋,如何能有安生?
南蛮这次出乎预料的强大,定安城的防线和兵力又是不足,粮草匮乏,多是靠死撑。
如今功臣都被朝廷的代表如此冷嘲热讽,对将领也是目中无人,如何让他们心中愉悦?
赵子珅来不单单是要签了两国的国书还有犒赏三军的
紫袍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虞琇沔,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惋惜,待赵子珅离开后方才缓缓开口“阁下这一局,怕是输了。”
虞琇沔浅笑“是输是赢,我与他,心中自然知晓。”
那紫袍书生呵呵而笑,笑声中不经的流露出几分嘲讽“圣子宽容,感叹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是生,是亡都有他的命数。”
虞琇沔听出对方想要眼前这人传达的意思,这世间有生有死,万物有他的命,战争,休养生息,循环不止。
如今南蛮不是打的兵力不足,而是到了他该休养生息,待休养足够了,那便是他再次壮大强壮的时候。即时,又是一轮厮杀
一个战争的种族,依靠战争而强大。但有因为有那圣子夕雾的指点,怕是百年内,南蛮无人可挡。
明白这一层道理后的虞琇沔心有颓废,他不是无力与之抗衡,而是无能为力
并吞下汾西,自行先行调兵就引来赵子珅,怕是君王的警告啊。
虞琇沔垂下眼帘,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绝不会!也不能!不进则退,一退便亡!
如今,他已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这个家要守着,有爱人要护着。
陈老将军看着虞琇沔最终只是叹息,朝堂离他太远,自己固然军功显赫却也无法再卷入其中,当年抽身,镇守边疆,为的就是远离是是非非。
曹振淩似乎察觉他的苦楚,叼回窝里,摁在床上就舔舔舔。
虞琇沔嫌弃的一巴掌挥过去,心里却说不出的暖。
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两天没喝药了,便不由问道“真,不想要孩子?”
“你以为老鹌鹑为什么许我大哥他们回来?”曹振淩搂着虞琇沔,什么都不干,两人就闲聊“三弟和我们不合,四弟那身子骨自己能不能有娃都不确定,家里那麟儿也不知到底想嫁还是想娶。林林总总最为妥当的就是我那大哥的子嗣。不过现在还早,不急。我们两才刚成婚这么几年,忙的连自己都顾不上,孩子要来也是别人养,不亲。过些年,你收个徒弟,我收个徒弟,若老鹌鹑还盯着,我们便顺着他意思挑个子嗣养。”左右就是养个娃,家里不缺口吃的。
虞琇沔把自己埋在自家小夫郎的怀里,眼中却有些湿润。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不对更是不该,明明都嫁给曹振淩了,就该为他操持家务,为他繁衍子嗣,可偏偏对方却让自己出门在外抛头露脸,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甚至连最重要的子嗣都不介意。
“这药,温和没事的。”若可能,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给曹振淩生个孩子或许是太在乎,太愧疚了。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有个和曹振淩一样的皮小子,整天为他操碎了心,逼他读书写字,逼着他扎马步练武,然后那小子便想着法子的给自己逃,曹振淩在他屁股后拿着鸡毛掸子追,生活便似乎有着说不出的了去。
“那也不行。”曹振淩霸道的亲了口他的眼帘“我可听说了,麟儿生孩子比寻常女人生娃凶险多了,左右我是不愿你去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