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也不会同意。”罗序笑笑,“刚才骂我个狗血喷头!”
彭成贵说:
“惹到她了。”
“我怎么敢惹她。”罗序先简单几句说了谢金玲被劫持的事,然后说,“我们俩儿回来的时候,小玲非要坐前面,回到家门口被谢婶看到了,就把我骂了。”
彭成贵说:
“小玲喜欢上你了。”
“不行啊!”罗序说,“一个是她妈不能同意,再一个小玲还在上学,她思想不够成熟,我认为是她一时冲动,再说,我也不能影响她学习。等她考上大学,几年毕业后,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人啊,都会变的。”
彭成贵说:
“多好的姑娘啊,你们要是不成,太可惜了!”
罗序说:
“我没什么文化,现在也就能下井,别的我也干不了。分田到户了,家里那点儿地,我弟弟他们就种过来了,用不到我了。”
“分田到户,以前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但现在单干了,不吃大锅饭了。”彭成贵说,“还有下海经商,这些都调动了人的劳动积极性,不劳动是不行了。可这样一来,难免出现贫富不均的现象。”
罗序说:
“不是说先后带后富吗。”
彭成贵说:
“说是这么说,思想觉悟上不去,谁挣了钱愿意掏出来给别人呢。人可不都像你这么想,你是活雷锋啊!”
罗序笑道:
“彭叔,以前我是学雷锋标兵,现在不行了。雷锋见到你,肯定会举报你的,他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原则!”
“整的啥玩意儿,咋这么香呢!”张三抠果然来了。
罗序说:
“三哥,正好你来了,你去叫小玲和她妈,过来吃饭!”
“好了!”这种事儿,张三抠最乐意干,乐颠颠去了。
张三抠走了,彭成贵又回到谢金玲被劫持的话题上来。
“小罗,听你说,真险啊!你晚到一会儿小玲就麻烦了。”
罗序说:
“现在想想,我还后怕。”
彭成贵解恨地说:
“这流氓真可恨,你把这小子也打得不轻,看来就是没打死!”
罗序说:
“我当时真想打死他,我不能把人打死,把他交给法律惩罚!不过,这顿打,也够他受的。”
彭成贵很担忧,“听他说,好像他家有后台,你没问问他爹他二舅是干什么的?”
“没问。”罗序说,“劫持女学生,是严重犯罪,再有后台也救不了他!”
彭成贵说:
“我担心他的家人报复你!”
罗序说:
“不怕!”
……
回到家,谢金玲把书包往炕上一摔,趴到炕上哭起来。
崔雅香看女儿哭上了,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头。
“咋的啦,老姑娘,嚎啥呀?”
“少管我!”
谢金玲推开母亲的手。
崔雅香说:
“到底咋的了,抽什么邪风,咋像疯狗似的,要咬人!”
谢金玲不说话。
崔雅香说:
“哑巴啦!是不是小煤黑子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了,我马上拿菜刀找他拼命!”
谢金玲说:
“老谢太太,我一直觉得,你耍小聪明,现在我才知道,你还是耍小聪明!”
“滚犊子,老娘咋耍小聪明了?”
“罗哥要是欺负我,我还能坐他的自行车吗,你也不动动脑子分析一下!”
崔雅香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儿。
“老姑娘,发生了啥事儿,快跟妈说!要把我急死了!”
“我让流氓劫了!”谢金玲没好气地说。
“妈呀!”崔雅香顿时慌了,“流氓把你劫哪儿去啦?”
谢金玲说:“能不能小点儿声,你怕别人不知道啊!”
崔雅香放低声音,“老姑娘,说呀,流氓把你劫哪儿去啦?”
“树林里!”
“流氓咋的你没有?”
“要不是罗哥救了我,我就完了!”
于是,谢金玲就说了罗序救她的过程。
崔雅香听得心惊肉跳,心中暗想,这个小煤黑子还真有两下子。
但她说:“可是,他还是去晚了!他要提前到你们学校门口,流氓就劫不到你,你也就不会受到惊吓了,都是他的错!”
谢金玲说:
“你还有是非吗,人家是帮你,还帮出错了!”
“他就有错!做不到就不要大包大揽,这要出了大事,谁负责任!”
“跟你这种小报记者讲不出人间道理!”
“滚犊子,别人叫我小报记者,那是羡慕,是对我的肯定,你叫我小报记者,是对老娘的蔑视,讽刺!”
“天天跑到小卖店和那些长舌妇说别人坏话,谁能羡慕你,肯定你!”谢金玲说,“你能背后说别人,别人也能背后说你,小报记者,就是讽刺!”
“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来气!”崔雅香下了地,“想吃啥,小报记者给你做饭!”
谢金玲说:
“我说了,去罗哥那儿喝酒!”
崔雅香骂道:
“死丫崽子,你现在跟小煤黑子越走越近,老娘提醒你,趁早离他远点儿!没有十万八千里,也要十万九千里!”
“我想离你十万九千里!”谢金玲说。
崔雅香抄起笤帚疙瘩,敲着炕沿,“你现在还是学生,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少扯猫狗行为!”
“罗哥是人类,是好人类,他都帮我这么多次了!”
“他是应该的!”崔雅香说,“你爸救了小煤黑子的命!他欠我们一条命,帮我们是应该的!”
谢金玲抬起头,擦擦眼泪,“老谢太太,你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