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眼看着就要到青山先生收徒的日子。
宋文博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醒了酒,才问谢玉娇,“夫人,崔宅为何还没派人来?”总让他先拜见老师吧。
谢玉娇只当宋文博是在着急,笑着宽慰道:“夫君莫急,青山先生这般重视你,特设拜师宴,许是正忙呢。”
宋文博点了点头,道:“夫人言之有理。”
瞧着谢玉娇万分笃定的模样,宋文博心里稍松了一口气,又问:“拜师那日要穿的衣裳,夫人可都准备好了?”
那可是他的大日子,他自然是要万分气派的出场。
“夫君放心,都准备好了。”谢玉娇命人将衣裳带来,“夫君且看。”
她为这衣裳可是下了血本!
蜀锦的面料千金难求,上面绣满了金丝银线,宋文博看得十分满意。
“夫人辛苦了。”
他拉着谢玉娇的手,表情温和,眼中含情脉脉。
谢玉娇被看得俏脸微红,“明日是夫君的大日子,娇娇只盼着夫君好。为夫君做这些,不辛苦的。”
宋文博轻叹一声,将谢玉娇揽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谢玉娇低声道:“明日回府后,便留在主屋吧。”
她在邀请。
此次她被接回宋家,日子可比先前舒坦,老虔婆没再闹事,夫君对她也温柔体贴。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来了小日子。
不过明日身上便能干净。
宋文博迅速明白谢玉娇的言外之意,他心中思忖,这几日公主殿下留在宫中,没空寻他……
宋文博一口道:“好。”
……
太子府。
“太子妃。”雨燕的声音在外响起,“府医来为您请平安脉了。”
府医是要定期为府中主子请平安脉的。
谢窈对着竹心微微颔首。
很快府医进门,为谢窈细细诊脉之后道:“太子妃恢复得很好,身体十分康健。”
“只是太子妃心中许是有执念,若太过执着反会伤到己身,太子妃还当开怀些才好。”
“……”
府医收回手,细心叮嘱。
同时将诊脉所用的手枕等放回药箱。
“有劳关大夫。”谢窈先道谢,而后才状似无意地问:“关大夫可为殿下瞧过?殿下身体如何?”
问题不算僭越,只是谢窈自己有些心虚。
关大夫动作微顿,垂下眼笑道:“殿下的伤已然无恙,太子妃不必担心。”
答非所问。
谢窈还欲再问,侍女樱桃的声音从院中传来,“殿下。”
众人都起身朝外看去。
不知何时立在院中的萧稷微微颔首,阔步进屋,“都退下,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众人应了是,纷纷退下,屋内很快只剩下谢窈和萧稷两人。
“殿下。”
谢窈屈身行礼,心里还有些诧异。
自从上次她提过之后,萧稷每天都必到主院用晚膳,但今日明显来早了。
萧稷嗯了一声,示意谢窈坐下。
“大理寺用尽了手段,丁管事都只说自己贪财,无人指使。”萧稷声音沉稳,看向谢窈,“太子妃怎么看?”
谢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殿下也未查到线索吗?”
萧稷没回答,只看着谢窈,神色有些复杂。
只他自己看不见,他从前灰暗而无生机的眼神,比从前生动了些。
谢窈思忖片刻,道:“便是没有证据,殿下心里也有猜测吧。”
屋内安静下来。
许久,萧稷才道:“大婚前两日,太子府周围多了几个人,跟着太子府中几位姓丁的管事。”
谢窈垂下眼:暴露了!
萧稷道:“此次在宋文博事件中推波助澜的其中一人,曾被司南在太子府周围看见过。”
“此人虽已经离京,但……是太子妃的人。”
萧稷并非询问,而是陈述。
“你早知丁管事有问题?”
谢窈思忖如何回应。
正如萧稷所言,此人已经离京,想要找回来并非易事,她大可一口否认。
但……
“只是偶然得知。”谢窈诚实地看着萧稷。
她做人烛时听萧凝与宋文博在厮混后聊的,怎么不算偶然呢?
萧稷的神情顿时更复杂了些,“你可知此事若被人知道,你……”
“我才不怕。”谢窈嗓音清朗,看着萧稷的眼中全是信任,“我有殿下!”
“殿下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萧稷怔住。
谢窈的眼里好似有簇新的火焰,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萧稷近乎狼狈地移开视线。
他袖子底下的手攥成拳,整个人都一下变得紧绷。
还带着些不甘。
“此事,孤不会让人查到你。”萧稷的声音再响起时,又变得冷沉。
谢窈直觉其中有事。
兴许……这就是萧稷上一世为何英年早夭的原因?
可显然萧稷不准备告诉她。
夫妻俩各怀心事的在沉默中结束了晚膳,萧稷熟稔地起身准备离去。
“殿下。”
谢窈喊住他,“明日殿下要与我一道去崔宅吗?”
去看一场大戏!
萧稷点头,“好。”
萧稷离开主院,对跟在身边的司南道:“让你扫的尾可都干净了?”
在与谢窈说之前,他便已将此事交代给司南。
司南立刻恭敬道:“回殿下,都清扫干净了,绝不会让人查到太子妃。”
萧稷没再回应,沉默往前。
司南犹豫片刻,道:“殿下,当真不告诉太子妃吗?太子妃她……”
“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