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元说得认真,但屋内却是一片沉默。
这算什么?
轮回吗?
谢窈险些笑出声,方才萧凝说愿意嫁给裴宸,此刻呼延元说愿意娶萧凝。
萧凝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不甘心地看向裴宸,“裴宸哥哥……”
永乐长公主打断萧凝的话,对呼延元道:“三皇子需向陛下求亲。”
说完又看向萧凝,“今日你也受到了惊吓,不如早些回去歇着。”这不是商量,是逐客令!
今日虽没查出什么,但所有人心里都有猜测。
萧凝和箫弘无奈,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呼延元沉思片刻,也道了告辞随后跟了上去。
看那样子,当真是要去宫中向皇帝求亲。
谢窈正看着,忽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看回去,正对上裴宸的视线,她浅浅一笑,微微颔首。
裴宸微怔,而后收回视线,今日他之所以没到这个院子,正是有人提醒了他。
那个侍女……如今正站在太子妃身侧。
他抱着怀疑的态度,改变了路线去寻了太子,却不想竟当真出了事。
太子妃早就知道?
眼看着时辰不早,谢窈和萧稷也未久留,两人与永乐长公主告辞,便很快离开。
“宸儿。”
四下无人,永乐长公主的声音里多了些疲惫,“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裴宸立刻收回视线,几乎不需思索便道:“萧凝与二皇子绝不无辜!”
“儿子听闻,昏迷在花丛里的那位举人与萧凝关系匪浅。”
“不错。”永乐长公主点头,“萧凝这些年胡作非为之事,我亦有所耳闻,她要如何我不在意,但她今日算计你……”
永乐长公主的声音冷了下去,“当真是将人都当成傻子了。”
裴宸闻言一僵,稍有些心虚。
他有种预感,今日若非太子妃的提醒,他怕是当真要中招。
并非他没有警惕心,只是他为了赶在今日抵京,不眠不休地跑了三日,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
回到长公主府,他整个人都十分放松,自然没想过还要防备什么。
他单膝跪地,惭愧道:“是儿子疏忽了,搅扰了母亲的寿宴,是儿子之过。”
今日之事皆因他而起,他……
永乐长公主起身上前,亲自扶着裴宸起身,“你在说什么胡话?今日闹这样一出也好,她不好再一直盯着你。”
“不过……”永乐长公主斟酌道:“你难得回京,也的确该考虑你的终身大事。”
裴宸下意识觉得抗拒,但不好与母亲顶嘴,只眸子一转,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母亲,今日儿子能躲过一劫,还多亏了太子妃。”
……
谢窈走在萧稷身边,时不时地侧眸去看身边的人。
萧稷沉着脸往前走,一个字都没说,但她莫名觉得……殿下生气了。
谢窈稍有些心虚,伸手去拽萧稷的袖子。
她刚伸手,萧稷就似早有预判一般,手只微动,她便拽了个空!
得。
真生气了。
“殿下。”
谢窈轻轻喊了一声,娇滴滴道:“你走慢点好不好?我快走不动了,好累啊。”
萧稷瞧了谢窈一眼,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但速度却是慢了些。
谢窈的唇角微微上翘,能哄就好。
上了马车,谢窈不顾萧稷的反对,姿态强硬地紧挨着他坐,软乎乎地喊人,“殿下。”
萧稷就要往一边挪,却觉腰间一紧。
谢窈直接伸手将他抱住,整个人如树袋熊一般紧紧贴着他……
两人距离太近,萧稷的手臂被紧紧包裹,稍一挣扎都似他在耍流氓。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无奈极了,“谢、窈。”
谢窈仰头看他,“殿下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殿下,今日之事的确与我有关,是我让竹青提醒了镇北侯。我也问过殿下了,殿下也说可惜的……”
谢窈说得理直气壮,萧稷都气笑了。
那叫问过他?
问他之前也没说她要悄悄干这种大事。
“今日之事既是他们算计,你可知若有差池,你……”萧稷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尤其是对上谢窈含笑的眸,他再说不下去。
谢窈轻轻晃了晃萧稷的手臂,“殿下,这不是没事嘛。”
“而且此事我出面,比殿下出面更好。”
二皇子一党的人会盯着萧稷,却未必会盯着她。
“此事我们既破坏了他们的算计,也保了镇北侯的清誉,可谓一举两得。”
不只。
萧稷在心里道:长公主与裴宸有了警惕之心,便是不帮他,也不会再帮箫弘。
今日之事绝非表面上这样简单。
萧凝和箫弘算计裴宸,本就是一步险棋,不成功便成仁。若让他们知晓今日之事因谢窈的参与,必不会善罢甘休!
谢窈继续道:“我知道殿下都是担心我,我日后都听殿下的好不好?”
说得好听!
萧稷不太相信。
谢窈却只见他的眉眼舒展了许多,她面上的笑意更盛,将萧稷抱得更紧了些。
“殿下,你真好。”
萧稷:“……”
他咳了一声,“坐好。”
瞧他当真不生气了,谢窈立刻乖乖坐好。
萧稷掩下心里一闪而逝的失落,低声道:“下次若再有这样的事,不可擅作主张。”
“都听殿下的。”谢窈答应得极快,萧稷只觉可信度不高。
“殿下。”
谢窈的声音很快再次响起,萧稷循声看去,只见他的太子妃正眸光盈盈地望着他。
白皙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低声道:“我可以抱抱殿下吗?”
萧稷一怔,一时有些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