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旁人避之不及的,她反而上赶着争取的异常举动。
靳玦没说信不信,只是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瞧着她,“这点小恩也值得拿终身大事来回馈?”
“不是小恩……”程柚柒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靳玦,他如那日帮她时一般,一双凤眼含着浅浅的笑意凝视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帮我,但那东西对你的损伤肯定很大,你吃完就晕了过去,若那日我手中的东西被发现,我定是百口莫辩,后果不堪设想,我是白家抱错的女儿,我的养父定会为了他的颜面,果断舍弃我,而这个污点将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这是她真心实话,她真的很感谢他那个举动,被关在房间的那几天,也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危。
她咽了咽唾沫,继续说,“或许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在我这里,是极大的恩情,若能让你健康长寿,我在所不惜。”
“这听起来倒有几分真心。”靳玦揶揄道。
程柚柒的双颊唰的一下,染上了云霞。
“我……我本来就是真心想嫁你的。”她略有心虚的强调。
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许久,抬手朝她勾了勾手指,招她走近些。
程柚柒歪头迟疑一阵,想着自己答应了靳夫人要照顾好他,便乖乖上前两步听候他的吩咐。
“靠近点。”他轻声哄诱,静坐床头,等待温驯的羔羊自投罗网。
她刚才走的那两步,已经是抵在了床沿,若要再靠近些,只能倾身过去。
程柚柒照他的吩咐,靠了过去,只见他抬手过来,白皙颀长的手指逐渐在她眼前放大。
那手指骨节分明,好看至极,指尖轻轻落在了她的眼角,沾了些许湿润。
异样的触感让程柚柒当场愣杵住,待她回神,见他竟然用那沾过她眼泪的指尖放在唇边,舔了一口,垂着眼帘,细品着其中的滋味。
许久,他说,“咸的,是眼泪,你哭了。”
他不带血色的唇线微微勾起,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眼前的画面强烈冲击着程柚柒的视觉感官,虽说她经过他“吃糖”一事,再见他尝泪这一荒唐举动,她觉得也不算什么稀罕事了,但不知为何,她的心跳,漏了两拍。
他从床头抽了一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抽出余光瞥了她一眼,“既然是真心的,哭什么?”
“那是,那是因为……我捡鞋子的时候,头磕到床了。”她心跳的很快,回他的话磕磕绊绊,咬了几次舌头,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磕疼了?”他问。
程柚柒摇头,“现在不疼了。”
这么说,那意思就是刚才很疼。
“磕到哪了?我看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程柚柒不适应和他靠得这么近,起身往后退,“我没事,谢谢。”
她还没来得及撤离,手腕处突然多了一道力量,不松不紧,刚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近到连对方脸上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见,这是程柚柒从靳玦身上,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既然你要嫁给我,这样的距离,你应该开始学着适应,不然我们将来的婚后生活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程柚柒脑子嗡嗡作响,什么“婚后生活”?他都病成这样了,难不成还想那事?
见她脸色如遭雷劈,靳玦自觉“吓唬”够了,松开了她。
失去支撑点的程柚柒犹如浮萍一般,脚底虚浮,一头栽向了靳玦。
程柚柒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她整张脸陷在了柔软蓬松的被子里,清新的皂香满满的充斥着她的鼻腔。
一声浅叹,从她头顶轻飘飘地飘过。
程柚柒扭头,正好与在她上头的靳玦四目相对,她扯出一道尴尬的笑容,“我这是提前,适应适应……”
“……”靳玦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