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礼多看了年世兰身边的婢女一眼,小林子在旁看的真切。
胤礼心里想,好生奇怪,自己记事以来第一次来四哥府邸,怎么这个婢女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年世兰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她又没有劲装,只能权宜之计,穿上骑装踢毽子。
“兰姐姐,兰姐姐!踢过来!踢过来!”
胤礼终究是个孩子,有年世兰陪着踢毽子,很快就将刚才的事忘到一边。
年世兰踢起毽子来身姿矫健,她跳起来,用力将毽子踢向胤礼。
胤礼人小腿短,堪堪接了毽子,脚尖绷直又踢了出去。
年世兰看着毽子飞过来,一招倒打,将脚心从身后朝上,稳稳的接住。
胤礼拍着手欢呼。
“兰姐姐好厉害!”
一大一小,两人竟一来一往玩的不亦乐乎。
胤禛听苏培盛说,年世兰换了衣服,在花园中陪胤礼踢毽子,他心下诧异。
收了手头的东西,胤禛踱步到花园中。
胤禛甫一走进花园,年世兰余光就看到了他。
年世兰一时玩心大起,原本是要向胤礼踢的毽子,一个漂亮的单飞燕变了方向,直奔胤禛面门而去。
胤礼看着毽子变了方向,急的惊呼。
胤禛背着手,甚至连手都没拿出来,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打向他面门的毽子,用膝盖接了毽子,又一个腾空转身,将毽子踢给年世兰。
看着年世兰脚尖绷直稳稳的接了毽子,胤禛才笑出来。
“你真是顽皮,竟学会了暗算爷。”
年世兰随意将毽子踢到小林子怀里,嘻嘻笑着小跑向胤禛。
“主子爷恕罪,妾身还不是一看到主子爷,心里紧张,这才踢错了方向。”
说着对着另一个方向的胤礼眨眼。
“十七,你说是不是?”
胤礼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四哥,兰姐姐不是有意的,她定是看到你太紧张了。”
胤禛好笑,当着他的面,年世兰递给胤礼眼神,当他是瞎子吗?不过此刻,他乐意做这个瞎子就是了。
“你是给胤礼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见了你才这半日,就为你说话了。我这四哥看着他长了八年,他都没为我说过话。”
年世兰听着胤禛吃味的语气,噗嗤笑出声来,也不顾胤礼在场,伸手就捂了胤禛的嘴。
“主子爷快别说了罢。您看着十七长大,您陪他玩过几回?小孩子喜欢热闹,您天天绷着个脸,小孩子能喜欢起来才怪呢!”
胤禛一手轻轻拂开年世兰的手,一手拍拍她的背。
“好好好,是爷不好,没有陪着胤礼玩过,那今日爷便陪你们玩玩。”
年世兰笑着看向胤礼。
“还不快谢谢你四哥?!”
胤礼看着四哥与兰姐姐这样,小手捂着嘴偷笑。
“四哥好听兰姐姐的话,这就是书中说的伉俪情深吗?”
年世兰接过小林子手中的毽子,随意踢了几下,边踢边说道。
“十七可不能乱说,伉俪只可指你四哥与正妻呢。兰姐姐是侧妻,可配不上这个词呢。”
胤礼摇着小脑袋左右看看。
“可是,我就是觉得兰姐姐才配得上四哥啊。”
年世兰笑笑,再不语。
胤禛顺手摸摸胤礼的脑袋。
“你还小,等你日后成亲了,就懂了。”
午膳是苏培盛按着胤禛吩咐挪在花园湖心亭中摆的。
十月的天气,已是有些寒凉,年世兰许久不曾踢毽子,今日一折腾,出了许多汗,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颂芝早就让寒露从承恩苑取来了披风,在年世兰净了手坐下来打算用膳的时候为她披上。
寒露将披风交给颂芝以后,就说承恩苑还有些活计需要她盯着做,另行换了芒种赶来花园伺候。
胤礼小孩子,玩累了,也热了,执拗的不肯多加衣服,跟着他的宫人战战兢兢看着胤禛,希望他能劝劝小阿哥加件衣服。
胤禛看着胤礼道。
“胤礼,你先加件衣服再坐下来吃饭。”
胤礼看了看自己的四哥,又像小大人似的,无奈叹口气,伸着胳膊任由宫人为他加衣。
乌拉那拉氏听江福海说,主子爷与侧福晋在花园中陪十七阿哥玩乐,还将午膳设在湖心亭。
正在独自用午膳的乌拉那拉氏手中动作顿了一下。
“那便吩咐厨房加几道小孩子爱吃的点心吧,等用完午膳再送过去,另外制一壶牛乳茶,想来老十七会喜欢喝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
江福海领命去安顿厨房了,秋眉站在桌边为乌拉那拉氏布菜。
乌拉那拉氏夹起一筷子菜,缓慢的放进口中咀嚼,动作优雅无比,但面无表情。
她在回想江福海传的那句“伉俪情深”。
呵,之前是她轻敌了,不知这年氏怎么就入了主子爷的心,竟让他默许了伉俪情深这样的话。
若他与年氏是“伉俪”,那她这个福晋算什么呢?又将姐姐置于何处呢?
早在年羹尧初立战功被封赏之时,胤禛陪着年世兰回年府送贺礼,他就口称年世兰的母亲为“岳母大人”,那时,乌拉那拉氏听闻也只当胤禛是因着对年世兰的新鲜感,照顾她的面子。
现在看来,他二人竟是真心的了。
乌拉那拉氏转而想到,胤禛突然给了年世兰协理之权,可是想对年羹尧做拉拢?
可是乌拉那拉氏的母家传来的消息,年羹尧是父亲费扬古的部将,时常见他在朝中与胤禛意见相左,无人处也时常抱怨胤禛对边敌心慈手软。
乌拉那拉氏嘴中的食物味同嚼蜡,她索性放下筷子,只说自己吃饱了,要秋眉将菜分了下去。
胡格格听说胤禛在花园用午膳,急急忙忙打扮的花枝招展,状似无意的闯进花园。
苏培盛心里一咯噔,自己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