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小林子瞅了空子禀报年世兰。
“主子,年大人要奴才转告您,京中似是要生变了。雍亲王是太子那头的人,必会被牵连,年大人说,您是女眷,只管安置于后院就好。前朝自有年大人顶着,必不叫年家遭受无妄之灾。”
年世兰心下一凛,胤禛今年才二十六岁,离上一世登基的年岁还远呢,这一世的时间怎么这么快。
“你可问过哥哥了,到底是什么变故?”
年世兰急问小林子,小林子挠挠头,一脸懵。
“这奴才哪儿敢问呐,只恍惚听说朝中出事了,似乎是太子监国之时滥用权力罢。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
年世兰默默回想,自己只知道上一世太子被废了两次。
听说第一次被废只是因为他脾气暴戾,皇上要好好磋磨他的脾性,后念着赫舍里皇后旧情,重新立了太子。
第二次被废却是因为他滥用职权,具体的,年世兰上一世不关心那些。
这一世太子已经滥用职权,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废。若是被废,不知道会不会东山再起。
还不待年世兰细想,忽听承恩苑外忙忙乱乱,年世兰看了小林子一眼,小林子立刻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须臾,小林子进来回禀年世兰。
“主子,福晋那边打发了人来通令后院,主子爷旧伤加重,要众人从今日开始轮流侍疾。府门依旧关闭,想要出去必得求了主子爷首肯才行。”
年世兰带着颂芝就往前院去,出去之前嘱咐小林子看好承恩苑。
之前乌拉那拉氏一直对外说胤禛旧疾复发在养伤,这下子,恐怕是胤禛负伤回来了,为免众人疑虑,这才要人侍疾。
年世兰到前院的时候,乌拉那拉氏与齐月宾已经到了,她们身后跟着舒氏与年芝兰。
乌拉那拉氏正在廊下与齐月宾说话,看着年世兰进来,她面带笑意。
年世兰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见了礼。
“妾身给福晋请安。不知主子爷怎样了,这有些时日没见了,妾身挂念主子爷的病。”
乌拉那拉氏笑道。
“你来的正好,我们姐妹一起进去看看主子爷罢。”
年世兰跟着乌拉那拉氏进屋,一抬头便怔在原地。
只见胤禛坐在堂中,并不似奴才们传的那样病重。身形看着虽然清攫,但是精神倒好,此刻正端着一盏茶在喝。
胤禛身侧侍立着的两个人,两个女人,才是让年世兰怔住的根本。
那两人皆着粉色旗装,只是一个含羞带怯,一个笑颜明媚。
含羞带怯的那位,是上一世胤禛登基后被封齐妃的李静言。
而笑颜明媚的那位,接了胤禛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在一旁小太监手中的托盘上,正是上一世在最后关头狠狠咬了年世兰一口的曹琴默。
乌拉那拉氏带着众姬妾请了安,才看向胤禛身后侍立的女子。
胤禛淡淡道。
“本王养病这些时日,辛苦福晋了。这二位是桐州知府李文熚之女李静言,和密县县丞曹戈之女曹琴默。皇阿玛念及雍亲王府女眷不多,特赐给本王这一位格格一位侍妾。还得辛苦福晋安置。”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容更甚,开口道。
“还是皇上想的周到。妾身正想着如今王府女眷太少,想择日求了皇上和娘娘,为主子爷再寻佳人,不想这二位妹妹就这样有福。”
年世兰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胤禛看向她。
“华侧福晋今日话不多,可是心绪不佳?”
年世兰抬头望向胤禛,面上浮起笑容。
“妾身劳主子爷问询,妾身只是这些日子没见主子爷,在担心主子爷的身子。今日奴才来报,说主子爷旧伤加重,唬的妾身着急忙慌就过来了。直到亲眼看到主子爷,妾身的心还在砰砰乱跳呢。”
胤禛笑着轻轻摇摇头。
“本王这王府,属你胆子大,你还能被吓到?”
胤禛又向着众姬妾道。
“本王今日趁着人多,便实话说了罢。前些日子本王并非养病,而是奉皇阿玛之命,去办了一趟差事。只是这差事不宜被太多人知道,又不能让人发现本王离京,这才出此下策。倒劳你们记挂。”
乌拉那拉氏道。
“主子爷英明。那,现下要如何做才好?”
胤禛道。
“这几日依旧锁闭府门,本王在前院养着即可。任何人登门一律回绝。”
乌拉那拉氏应了是,便领着众人告退。
李氏与曹氏对视一眼,胤禛道。
“你们先去杏芙院请过安,待福晋安置了你们再说。”
于是李氏与曹氏便也跟着乌拉那拉氏走了。
年世兰刚回到承恩苑,胤禛打发苏培盛送来了一个锦盒。
颂芝双手接了锦盒捧在年世兰眼前,年世兰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是一对掐丝珐琅景泰蓝手镯。
苏培盛笑眯眯道。
“主子爷此次出去因着是有公务在身,不便买太多东西。除了给福晋的东西,这后院中也就您是独一份儿的了。主子爷说,这手镯颜色亮丽,配您的那套湖蓝色新制旗装刚好。”
年世兰拿着手镯看了看,又放回盒子里。
“代我谢过主子爷罢。待我改日再亲自去前院儿谢恩。”
胤禛声音从外传来。
“改日是哪日啊?本王的世兰,越发懒怠了。”
年世兰默默叹口气,站起身来,胤禛已经自屋外走了进来。
“妾身见过主子爷,主子爷请坐罢。”
胤禛拿起锦盒中的手镯看看,拉过年世兰的手来,亲自给她戴在腕上。
“纤纤擢素手便是这样罢。只是本王的世兰,不必札札弄机杼,自然也不必担相思之苦。”
年世兰撇撇嘴,由着胤禛给她将两只镯子都戴上。
“主子爷嘟囔什么呢?妾身听不懂。妾身不懂什么相思之苦,只知道主子爷又抱得美人归了。”
胤禛手握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