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生产的血腥气还未散去,此时又混合了药膏的味道,年世兰不禁皱了皱鼻子。
她看着乳母怀中不动不哭的小阿哥,心都缩在了一起。
别被她知道是谁下的毒,否则,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自年世兰生产,折腾了整整一天,此时已是亥时二刻。
胤禛脸上却是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倒是乌拉那拉氏心疼胤禛,开口道。
“皇上今日乏累了一整天,午膳晚膳都没有吃多少。
不如,皇上先回养心殿休息,这里有臣妾守着。
待华妃好些了,臣妾再着人去禀报皇上。”
胤禛摆摆手。
“朕累,但朕心甚忧!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毒害朕的妃子和儿子!
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苏培盛!你亲自去请端妃过来!
就说翊坤宫有解痒的药,但不方便送过去,朕请她过来。”
苏培盛早在等这句了,他一溜小跑就去请端妃。
延庆殿里,端妃看着桌面上那包药,心下惊疑不定。
自己自打从翊坤宫回来便双手开始发痒,近身伺候她的吉祥也是如她一样的症状。
端妃以为是自己感染了什么病症,忙差了珍儿去请太医。
只是珍儿久去不回,她的痒症越来越厉害。
还是吉祥恍然道。
“娘娘,是不是这包药的缘故?”
那包药在端妃刚回延庆殿的时候打开看过,只见是些棕色粉末,却不知是什么。
端妃还嘱咐吉祥好生收着药,改天再送出宫去验看。
想来是看药之时不小心沾上的那点药粉,引起她们二人如今的症状。
这药正是十四王爷允禵与端妃相撞以后发现的,现在想来,允禵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是可疑。
按说,皇帝的妃嫔生产,他一个小叔子原就不该出现在那里。
后来端妃着人打听,知道了允禵是替德太后去看望华妃。
不过既是看望,又不等孩子生下来,便匆匆离开。
莫不是,那药就是他下的?
只是他怎么能做到精准毒害华妃母子,还能染及一室奴才?
端妃想到此处,本想打发太监去唤回珍儿,但是想到十四王爷是皇帝胞弟。
又看皇帝对这个胞弟日常嫌恶的样子,突然觉得,趁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也未尝不可。
苏培盛依着皇上的话,请端妃去翊坤宫中用药。
端妃心下明白,这是皇上怀疑她下的毒,又怕宫中众人非议,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只是端妃没想到,她一到翊坤宫,果真有奴才先拿了一些药膏过来,看着她与吉祥涂了,这才让她们进去见皇上。
端妃感受到双手的清凉舒适,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
“臣妾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臣妾多谢皇上赐药。”
胤禛看着坦然跪下去的端妃,看着她通红的双手涂满了药膏,殿中弥漫着药膏的味道。
“端妃请起。你可知道,朕为何非要请你过来才能用药?”
端妃伸着双手,吉祥也是满手药没法扶她。
旁边有伶俐的小太监忙上前搀起端妃,端妃点头,算是谢过。
“回禀皇上,臣妾听苏公公说,药膏不便送去延庆殿。
臣妾想着,必是药膏珍贵,翊坤宫这里更需要些。
左右臣妾闲着,走几步也就是了。臣妾多谢皇上赐药。”
珍儿还跪在地上,此刻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自己主子。
见端妃涂抹了药膏之后果然看起来好多了,她才放下心来。
胤禛看看左右,那些侍卫立即退下。
翊坤宫的正殿只剩了胤禛与乌拉那拉氏二位主子,温显卿这位太医,并他们的亲近奴才。
“朕请你过来,是想问问,华妃母子今日之症并非其他,而是有人蓄意下毒。”
胤禛说完,直视着端妃的脸,似是想在她面色中窥视出什么来。
端妃坦坦荡荡回视向胤禛,她轻轻抬起自己的双手,左右翻转了手腕,叹口气,道。
“臣妾在来的路上便想到了。华妃母子在此时遭遇这灾祸,偏偏满宫里就臣妾也有一样的症状。
皇上与皇后娘娘难免疑心臣妾。只是臣妾实在是无辜的,臣妾自己也双手痒意难止。
再者,若真是臣妾所为,臣妾怎敢打发珍儿来请太医?
皇上您仔细想想,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忍心将此种灾祸栽给小小的婴儿?”
胤禛道。
“朕,也不愿如此揣测。只是华妃母子实在可怜,而你,又恰好出现同种症状。
朕只想知道,这是为何?”
端妃既已知此事是中毒所致,便也知道那包药粉的主人嫌疑最大。
只是她没有亲眼所见十四用何种方式下药,她也不敢说就是十四所为。
胤禛见端妃踯躅不语,便道。
“端妃既有难言之隐也罢,幸而华妃母子此次无碍,你便回你的延庆殿去吧,日后无诏不得出。”
端妃惊讶,自己只是迟疑了这么一下,皇上竟忍心将自己禁足。
她咬咬牙,道。
“皇上恕罪。臣妾并非存心隐瞒,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不敢随意言明。
臣妾还请,借一步解释与皇上听。”
胤禛担心着年世兰与小阿哥,整整一天了,他还没见到小阿哥的面,此时更是连哭声都没,胤禛已是十分不耐。
“这里除了朕与皇后,没有别人,你且说来听听。”
端妃咬咬牙,道。
“那臣妾便实话说,臣妾双手发痒,应是与一包药粉有关。
只是臣妾不通药理,捡到那药粉之时疏忽大意,不小心沾染了些许。
臣妾初时以为手发痒乃是在翊坤宫所染,直到臣妾打发了珍儿去请太医。
臣妾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