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常在看着殿中歌舞不休,众人要么在吃酒,要么在说笑,。
但自己的席位与眉姐姐中间还隔了两个人,甄常在又想起先前一舞也没有换来皇上的夸赞。
她内心不免愁闷,自斟自饮了几杯。
丽贵人斜了眼看了看甄常在,不屑的脱口而出道。
“我说甄常在,人家沈贵人巴巴儿的把蜜柚送给你。
你却尝都不尝一口,是不是心里对沈贵人不满啊?”
甄常在放下手中酒杯,回道。
“劳丽姐姐惦记,妹妹我心中感激。
只是我与沈贵人之情,非外人可以揣测。
丽姐姐比妹妹年长,该知道闲坐莫论人非一言。
姐姐若是自觉五味,不如喝几盅酒润润喉。”
丽贵人语调依旧不屑,但也带了些微的恼怒。
“我自娘胎里出来,就不曾有过什么妹妹。
少来与我攀亲,我喝不喝酒,干你何事。”
甄常在笑一笑,回道。
“说起来,我不吃眉姐姐送来的蜜柚,还是因为贵人您呢。”
丽贵人不解道。
“与我何干?”
甄常在咽下口中的佳酿,笑的欢畅。
“是啊,与您何干?”
丽贵人这才反应过来被甄常在套了话,一时恼羞成怒,拍了桌子道。
“你竟敢耍我!”
只是她这一声出来,引得众人皆看向这边。
殿中的歌舞也被这骤起的声音所震,停歇了下来。
乌拉那拉氏忙斥道。
“丽贵人,你是怎么回事?!
好好儿的做什么拍桌子。
皇上面前如此,成何体统!”
丽贵人急急站起身离席,走至胤禛与乌拉那拉氏案前跪下,道。
“皇后娘娘息怒,嫔妾被甄常在所辱,一时激愤难以自持。
嫔妾实在是无心之失,请皇上皇后恕罪。”
乌拉那拉氏看了看丽贵人口中的罪魁祸首甄常在,但见她吃了几杯酒,脸也红了起来,站起身来也摇摇晃晃。
甄常在摇摇晃晃走到胤禛与乌拉那拉氏案前,跪了下来,双手交叠举过头顶,深深拜了下去。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喝了几杯酒,丽姐姐与嫔妾顽笑了几句。
嫔妾想着大家同处一宫的姐妹,合该礼尚往来,便也大着胆子与丽姐姐顽笑。
只是嫔妾素性与丽姐姐生疏,原想着借此机会与丽姐姐熟稔一番。
不想却不知道嫔妾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得丽姐姐生气,这才惊动了皇上与皇后娘娘。
嫔妾给丽姐姐赔罪,还望丽姐姐大人有大量,饶过嫔妾这一回。”
乌拉那拉氏又看向面前先一步跪下来的丽贵人,道。
“丽贵人,你位份在甄常在之上,
与甄常在顽笑几句也无不可。
只是既是顽笑,便不该红了脸才是。”
丽贵人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应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是嫔妾刚才与甄常在顽笑失了分寸。
一时声音过大,差点惊了圣驾。”
接着丽贵人又转向甄常在道。
“只是甄常在就算是回应我的顽笑,也该尊卑分明,上下有序才对。”
年世兰在旁看着她们二人,摇了摇头。
丽贵人承认是顽笑急眼了的时候,年世兰还在叹她不算太蠢。
但是她非又要对着甄常在说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真不知道皇太后将丽贵人弄进宫,到底是给她助力,还是让她添堵。
现下来看,丽贵人还不如上一世呢。
半晌没有出声的胤禛突然开了口。
“既是你二人的顽笑,便就此作罢,各自回席就好。
今天除夕,不许再生出多的事,皇后也勿以为意。”
甄常在率先拜了下去。
“嫔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嫔妾再次给丽姐姐赔个不是。
嫔妾那里没什么旁的好东西,只有一只蓝田玉镯。
丽姐姐不嫌弃的话,嫔妾明日就差人送到启祥宫去给丽姐姐。”
丽贵人来不及说话,便被甄常在抢了先。
又听甄常在要送她劳什子蓝田玉镯,心下更是堵的慌。
丽贵人还要张口说什么,胤禛却对着甄常在道。
“朕从前没有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罢了,你只有一只蓝田玉镯,还要送给丽贵人。
你且留着自己戴罢,丽贵人那里,朕自会有别的赏赐。”
富察贵人羡慕又嫉妒的看着丽贵人,小声嘀咕着。
“她倒好,因祸得福,哼。”
桑儿将头低到极致,恨不得做个鸵鸟,可她又不得不哄着富察贵人。
“小主,奴婢给您剥个橘子罢。”
富察贵人翻了白眼儿,伸了手悄悄掐住桑儿的胳膊肉,面上是一派笑意,只是说话之时是咬着牙轻声说的。
“我不想吃什么橘子,你给我闭嘴。”
桑儿吃痛差点叫出声,又急急用拳头塞了嘴,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这一事过后,歌舞继续,年世兰喝不下酒,但酒意涌了上来。
她迷蒙着眼看向对面席位上的甄常在,看她也在自斟自饮,不觉心中烦躁。
适才甄常在与丽贵人那一幕,真是与上一世讨厌的样子不差分毫。
甄常在过了年才十六岁,却已是骨子里掐尖要强的性子。
沈贵人担忧的看向甄常在,心道,待哪日得了空,一定要好好与嬛儿说说话。
宫中不比从前在自己家府中,树敌多了,可没有那么轻易能全身而退。
胤禛转动着手中酒杯,看着殿中妃嫔,不自觉眼睛瞟向甄常在。
这小女子挺有意思,胤禛可不信丽贵人能因着几句顽笑就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