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抬眸看着剪秋,笑了一笑。
“你看着挑就是了,你的眼光,我是相信的。”
剪秋自得一笑,那小福子若是哪日入了皇上的眼,自己还得称她为小主。
趁此机会,将福子拨去给华妃使唤,就算那福子留在了翊坤宫,也能给华妃添堵。
皇上要是看上福子,华妃还能不给?
但华妃的翊坤宫中有姿色的宫女不少,却从未见有哪个成了小主、娘娘。
可见想在华妃手底下出头,可没有那么容易。
剪秋走到庭院中正拿了扫帚准备干活的福子身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
福子心下觉得奇怪,剪秋那眼神,像是在看货物似的。
福子没忍住问了出声。
“剪秋姑姑,您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吗?”
剪秋只神秘一笑,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做,是景仁宫有事需要你做。”
福子更奇怪了。
“奴婢是在景仁宫做事啊,您瞧,奴婢这会子要将院中清扫一番的。”
剪秋笑笑,拉了福子空着的左手,放在自己手心仔细看了看。
福子小手纤嫩,比寻常宫女的手保养的更好。
“你这手,一看便知是个享福的。你今儿也不必打扫院子了,
去内务府替娘娘取一些泾县生宣来,娘娘练字要用的。”
福子便听话的放下扫帚,往内务府去了。
甄常在这日只带了流朱,又走到了御花园那扎了秋千的角落。
春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晒下来,甄常在在流朱搀扶下坐上秋千,从流朱手中接过一管长萧。
流朱嘻嘻笑着,看着自家小主在秋千上轻轻晃动,长萧吹出的美妙旋律好像在随着阳光一点点流动。
杏树的影子投下来,斑斑驳驳的落在甄常在身上、脸上。
流朱站在甄常在身后护着她,偶尔轻推一下秋千。
甄常在沉醉在自己吹出的箫声中,一曲吹罢,她睁开眼睛,对着流朱笑着。
“流朱,一会儿你稍稍用点力,
我试试能不能边吹箫边将秋千荡起来。
那样想必更有意趣。”
流朱自小跟在甄常在身边,早习惯了她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
流朱一口应下来。
“嗯!那小主用胳膊挽着秋千,奴婢稍稍用点力推您。”
秋千咯吱咯吱响着,随着甄常在的箫声荡的越来越高。
主仆二人没有发觉,秋千的绳子顶端已经快要不堪重负。
胤禛正打算在御花园中闲逛一逛,再回去批折子。
却听到园中某处传来一阵箫声,他带了苏培盛循着那箫声而去。
只是胤禛还没有走到箫声传来的角落,便听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胤禛加快了脚步,只要转过被杏树遮掩的转角就能看清时,却听那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小主!小主!怎么会摔了呢!这周宁海扎秋千也不知扎牢靠点!”
胤禛顿住了脚步,小主?周宁海?
胤禛用眼神询问着苏培盛,苏培盛立刻俯在胤禛耳边悄悄道。
“周宁海是甄常在的太监。”
胤禛点了点头,是了,原来是她。
听那说话的女子,应是她的贴身侍婢,言谈中听着应是甄常在从秋千上跌了下来。
女子爱美,更爱面子。
自己此时贸然出去,必然会使那甄常在羞臊。
胤禛便立在树后不再向前走。
甄常在的声音传来。
“嘶!慢点,流朱慢点。”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着流朱的声音传来。
“小主,您慢点儿。哎呀!小主您的胳膊!”
甄常在轻轻动了动胳膊,一股钻心的痛感传来。
“我的胳膊,应该是骨折了。只是可惜,我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呢。”
流朱在那边急的跳脚。
“小主!您的胳膊都这样了!您还操心衣裳!衣裳还能再做啊!
小主,我们快回去罢!奴婢找人去请太医!”
胤禛大惊,甄常在竟是摔伤了胳膊!
他正想要不要苏培盛出面去打发人将甄常在送回宫,再请太医来。
又犹豫此时若是甄常在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女儿家的心思,会不会觉得羞臊不安。
胤禛还在犹豫,便听甄常在忍着痛道。
“走吧。先回去罢。今儿出门没看日子,还指着能见到皇上。
没想到皇上没见到,倒差点见到阎王了。”
流朱埋怨着甄常在。
“您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奴婢都担心死了!”
胤禛恍然大悟,他原以为接连两次在御花园中与甄常在是偶遇,却原来是甄常在处心积虑。
他悄悄后退几步,带着苏培盛头也不回的走了。
宫中女子为讨他欢心,做出的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今日却是被他听到这些谋算。
细细想来,几乎每一次见到甄常在,都透着点与众不同。
如此,却是自己成为了人家的猎物。
这个感觉,让胤禛这位年轻帝王很是不舒服。
苏培盛听到甄常在摔了胳膊之时也显得焦急,小心覰了胤禛面色,只等他一声令下,苏培盛便立刻去办差事。
不想后来听到那些话,苏培盛在心中嘀咕,这个甄常在啊,真是没有得宠的命。
眼瞅着皇上都要过去了,她偏偏来那么一句。
苏培盛跟在胤禛身后,感受到胤禛身上传来的威压。
那是一种不满的气息,苏培盛将头压的更低。
年世兰得了消息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自己上一世处心积虑的想除掉甄嬛,可是这一世,甄嬛对她还没有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