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这半日,也不说到底是何事,难不成这殿中有让你害怕之人?”
乌拉那拉氏问道。
丽贵人在旁开了口,只是那看戏的意味多少不加遮掩。
“是啊,你自己也说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姐妹,你还这般吞吞吐吐,可见你这句“姐妹”可假的很呢。
还是说,你忌惮着在座哪位“姐妹”?所以连皇后娘娘一再问话都如耳旁风一吹就过。”
富察贵人与丽贵人不和,这是后宫中人皆知的,但这次丽贵人的话落在富察贵人耳中,她却并未反驳,只是急急开口解释。
“不不不,丽贵人错怪我了。”
富察贵人接着对乌拉那拉氏道。
“皇后娘娘问话,嫔妾该一五一十答来才是。只是嫔妾为宫女求取姻缘,这人既不是侍卫,也不是太医,而是个太监!”
富察贵人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妃嫔都被惊到了!
这富察贵人是疯了吗?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太监与宫女对食,先帝时期已有例子,都是被仗毙了的呀!
她怎么敢明目张胆说此话!
那福常在有孕刚三个月,但她是宫女出身,此时看着丽贵人与欣常在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免暗暗恼怒起来。
只是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忍下了这口气。
乌拉那拉氏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显然也准备少了。
连她都一副吃惊的样子,只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道。
“富察贵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富察贵人急急道。
“皇后娘娘,嫔妾知道此事于宫规礼法不合!可是嫔妾现在光明正大说出来,
总好过哪日倩儿被他人发现,再牵连到嫔妾身上的强多了!
嫔妾求皇后娘娘做主,成全嫔妾身边的倩儿与翊坤宫的首领太监小林子!”
如果说富察贵人前面说的那句话将众人震了一下,那刚才这句话便是将众人震了两下!
还是一记比一记厉害的重锤!
宫中表面上的平静局面已经维持久了,这么新鲜的事儿,众人都瞬时精神了起来。
乌拉那拉氏一副又被吓到的样子,但她是皇后,该稳重。
于是乌拉那拉氏震惊过后突然一拍扶手,厉声道。
“大胆!富察贵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你收回刚才的荒唐之言,本宫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可是富察贵人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她抬起头,直视着乌拉那拉氏,说道。
“嫔妾既是今天说了,便是一心为倩儿求个归宿!
嫔妾不忍心看自己身边的人,被一个太监威胁着惶惶不可终日!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那小林子将他的贴身之物强塞给倩儿!
又逼着倩儿给他绣了荷包!倩儿实在是怕的不得了,
连当差都整日心不在焉!嫔妾瞧着不对劲,
细问之下,倩儿才哭着告诉了嫔妾这一切!
皇后娘娘!若是倩儿被那小林子私下偷偷给
倩儿必是活不成了呀!嫔妾求皇后娘娘做主!”
富察贵人说完这一席话,似是脱力般跪趴在地,慌得倩儿忙去扶她。
乌拉那拉氏急道。
“快,先扶富察贵人起来,她跪了这许久,又小产没多久,别是跪坏了身子!”
倩儿忙上前拉扯着扶起富察贵人,口中唤着。
“小主!小主!”
富察贵人状似虚弱的坐在椅子上,白着一张脸,还不忘拉着倩儿的手道。
“我为你尽力了!你是我的人,我自要为你讨个公道!”
那倩儿今日见这阵仗,已经有了悔意,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说出了这事,便由不得她退缩了。
于是倩儿安顿好富察贵人,就重新跪在了乌拉那拉氏面前,抬着一张苍白的脸,带着哭腔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是被林公公胁迫的!奴婢,奴婢其实并不愿嫁给林公公!
但是他威胁奴婢,说,说他的主子手掌协理六宫之权,他作为翊坤宫的首领太监,
也是有几分脸面的!若是奴婢不从他,他就叫奴婢在宫中过不下去!
我家小主实在无法,这才出此下策,还求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
而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缓缓道。
“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先起来吧。本宫问你,你既说他胁迫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那倩儿并没有站起身,而是自袖中抽出一条手帕,手帕的料子一看就是有脸面的奴才使得,那手帕一角还绣了一棵树的花样。
她双手捧着手帕,斩钉截铁道。
“奴婢将证物呈上求皇后娘娘一观!这帕子便是林公公塞给奴婢的。
他还威胁奴婢为他绣了个荷包,那荷包上是柳叶合心的图样!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传林公公来一问!”
不等乌拉那拉氏再说话,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年世兰忽然笑出声。
“真是奴才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小林子日日在本宫身边伺候,
本宫竟不知,他还有如此混账的一面?”
乌拉那拉氏道。
“华妃,事实如何,还得本宫亲自问过小林子再做定夺。
江福海,去翊坤宫将小林子给本宫带来!”
江福海应声而去。
年世兰坐在殿中,好整以暇的看向倩儿,一副探究的眼神,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小林子好说也是本宫身边长起来的人,本宫知道他生得在这一派奴才之中出众一些。
却不知,他竟能眼光低到看上你这么个奴婢。”
年世兰审视的目光在倩儿脸上逡巡一圈,啧啧叹出声。
“怎么说呢,你这相貌的,十个捆在一起,本宫都不信小林子能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