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之说,但后来出了一件事。
从前,西陵的年轻男女会在夏季满月时来到河谷之中,将自己的发丝编进细麻里,用它串出一串绿松石项链交到心上人手上。但百多年前,与西陵有灭族之恨的白鸟族刺客潜入巫之堂,抓走了鬼师的徒弟,将他囚于禁咒之下的暗室,日夜受灵魂焚烧之苦。而在那个复仇者听闻西陵结发风俗后,又绞了他满头青丝,胁迫他雌伏于身下。几年后,西陵人终于找到了饱受摧残的年轻族人,可他已经彻底被折磨疯了。年轻人甚至根本来不及被救回西陵就自戮在途中,随行的医者在他腹中发现了大量沾着血迹的头发,他像是这些年来没有吃过任何食物。所以自那之后,西陵再无结发。
萧绮月听着人群里的各种讨论,默默放下肉,准备及时跑路,免得祸及自身。
巫炤目光似有若无在萧绮月身上停了一阵,声音里的感情淡淡的:“戎冬你强夺这样的信物,是不是也说明那位姑娘并不是太尊重我?”
你血口喷人!萧绮月在心里大声抗议。
就在她快要退出看热闹的人圈时,巫炤抬了抬手,几道黑气在萧绮月身后冲天而起,凝成实质,阻住了她的退路。
“不知这位中华民族来的——”巫炤忽然停住了,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位疯狂仰慕者的名字。
戎冬伸手一指萧绮月,大声为巫炤答疑解惑:“萧绮月!她叫萧绮月!”
“萧绮月姑娘,不知你是否同意我所说的?”
那双眼睛明明闭着,可萧绮月却觉得那人目光如冰刀火刃,刺的她头皮发麻。
她只能摆摆手,极谄媚的冲他笑:“鬼师大人,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您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懂。”
巫炤朝她一招手,她身后黑色柱子带着她疯狂往前,又忽然散成烟。萧绮月因为惯性狠狠摔倒在地。她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见巫炤在她头顶阴阳怪气。
“既然想看热闹离近些不是更好?你躲在后面鬼鬼祟祟,是想伺机做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没有。”萧绮月手脚并用爬起来,“我只是觉得站远点看鬼师大人,显得大人您特别潇洒帅气有内涵!”
巫炤并没理她,转头盘问起戎冬来,一脸“你好好配合不然我就弄死你”的表情:“戎冬,你倒是跟我说说,是我哪个仰慕者指使的你。”
戎冬缩在缙云身后,闭紧了嘴默不作声。
“怀曦。”巫炤微微垂头吩咐身边的人,萧绮月悄悄抬眼,正望见巫炤转头之时,那一缕乌发顺着微风擦过他耳鬓,悄悄落在他的脸颊。
妈妈我想嫁他!
萧绮月脑中只有这六个字。
只不过她未婚夫一开口就是个炸弹:“你去找姬轩辕,就说戎冬想刺杀西陵鬼师。”
萧绮月还沉醉在巫炤盛世美颜里,便被戎冬大声指摘,“就是她就是萧绮月!她让我来割您一缕头发,还让我来偷骨笛,甚至还想——”
卧槽!回过神来的萧绮月立马跳过去死死捂住了戎冬的大嘴巴。
缙云和巫炤一脸:就知道是你。
不久之后,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巫炤临走时丢给她一句话:“你若真想要些什么,我倒不介意给你盲蛭。”
想起游戏里被种了盲蛭的凄惨NPC ,萧绮月惊恐万分。
老熟人戎冬蹭过来,拍拍她的肩安稳她,又一副好商量的口气跟她讲话:“妹子,你还有其他想要的吗,跟巫炤缙云不相关那种。”
萧绮月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有啊,我现在十分极其以及非常想要你死。”
戎冬拍她肩膀的手忽然抖了一下,小心翼翼:“不至于不至于。”
萧绮月垂头丧气的,摘下手链塞给戎冬,“送你了,就当给你压压惊。”
她拍了拍受宠若惊的戎冬,叹了口气,准备今晚随便找个棚子或者挡风的墙角旮旯睡一晚。
按游戏时间线算起来现在还是太平日子,过段时间轩辕丘建立了就不好说了,到时群魔伺机而乱,西陵城灭,巫炤发疯到处杀人……嘶,还是想想怎么提前跑路吧。
夜已深暮,篝火燃成了发红的炭。萧绮月精心挑了一个墙角准备凑合一夜。
但是——
萧绮月瞪大眼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巫炤,惊恐打招呼:“Hi 鬼师,您还没睡啊,我就是出来看看月亮,不打扰您了,我这就走这就走,求您别给我种盲蛭啊呜呜呜。”
巫炤面色冷峻:“你来有熊究竟是为了什么?今日我见你四处都跑了一遍,量城墙,与战士搭话,还跑上高台观测地形,你意在何为?”根本不是想注意到她,只是这样奇异打扮的姑娘,他一眼便看见了。
萧绮月对他的血口喷人怒了,谁来上古不会好奇啊!城墙那么厚,看一下怎么了!战士胸肌各个那么大,撩一下怎么了!至于跑上高台四处张望,那还不是为了找你在哪啊!
于是萧绮月跟巫炤解释解释:“鬼师大人,我真的只是偶然路过,我也想找回家的路。”她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可我暂时好像没办法回去。”
“鬼师大人。”她抬起头,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莹白肌肤几可与玉石媲美。月光溶进她眼底,像是一片月光笼罩的湖底,他从未见过那样平和的目光,仿佛从不曾经历人世苦难。
“我的这个梦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我送你个礼物当作纪念吧。”萧绮月低下头,略略思索,“可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除了我这颗项上好头!
她伸手进外套口袋掏了掏,掏出几粒绚丽纸张包着的糖来。她爱甜,所以兜里总装着糖。
萧绮月捧着糖,掌中流光溢彩,像掬了一捧星辰。
“我的糖送给鬼师,希望您不要嫌弃。”她笑了笑,唇角弯弯,朝花一样颜色的唇,似乎很柔软。
巫炤望着她,面容稍稍软下来。但下一秒眼前这个人忽然在月光下极速变得透明,不过几个眨眼,便彻底消散成一片淡淡的夜雾。
她掌心捧着的三颗糖簌簌落下,就掉在他脚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色彩,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鬼使神差他俯身拾起糖来。
他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