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在即,有领导教授来参观这事不稀奇。但这也算是件大事,学校很是重视。
岁杪在课间的时候,就碰见了那位传说中的教授。四五十岁的中年模样,瞧着有点沉稳严肃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他身边跟着好多校领导,一路边走边停参观着校园。
当天晚边的时候,老师突然说有场关于气象学的讲座,有意向的同学可以自愿报名去参加。
叶伏苓是肯定没兴趣的,岁杪的兴趣也不在这,两人都兴致缺缺。还不如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写题。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岁杪宛然想起今天一整天没看到陈京让他人。
从球场到教室,再到他经常会去的露台,都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总不能他没有来上课吧。
演播厅距离他们教学楼的位置不远,就是相邻的两栋楼,这边下楼后那边就是演播厅。明显老师口中的讲座就开在演播厅,那边门口的学生三两成群地站了好些人。
毕竟单单是南清大学的名号就足以吸引好多学子。
岁杪经过演播厅的时候,也是往里面望了眼,也就只是望了眼就准备走了。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在场组织秩序的老师喊着,“那边的同学不要聚在这边,往右边进场。”
岁杪没太过注意,视线正想收回就在某处顿住。
在演播厅的左侧方,她看到了一整天不见踪影的人。在陈京让身侧的人岁杪还特别眼熟,不就是白天在学校里参观的某教授兼副局嘛。
两人又有来有回地说着话,教授那古板的脸上还露出了抹欣赏笑容,氛围意外的和谐。
岁杪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住,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等到两人说完话,教授进了演播厅,他还有讲座要开。
陈京让却没有立即就离开,他掏出了手机,屏幕上微冷的光映射在他的脸上,辩不明情绪。
等陈京让抬眸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外边的她。
演播厅外的学生大多都进了场,外边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岁杪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陈京让眉眼微动。
岁杪不像之前每一次在学校的时候,对着他避而不见,而是迈着步伐一步步地朝他的方向靠近。
他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唇角微勾,“怎么了?”
岁杪欲言又止,停了停还是直接问他,“你和那个教授认识啊?”
陈京让瞬间松了肩胛,手机被他滑入裤兜中,极为漫不经心地点头,“刚认识。”
刚刚才见到,也才说上话,不就是刚认识。
姑娘明显是有话还要问,眸光微闪,陷入到瞳孔里的微光扑凌凌的。
陈京让难得的有耐心,等着她自己主动开口。等到岁杪问出口的时候,他扶着脖颈的动作却是微顿,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外。
“你想去南清大?”
陈京让什么时候对气象学有兴趣了?
岁杪仔细的想了想,她只知道陈京让之前跟着队伍去过西部山脉调研,可那不是研究地质的吗。
陈京让松了松唇角,“目前没这个打算。”
“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然还能问什么,岁杪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奇怪,眨了下眼懵然地看着他。
两天后,岁杪恍惚地想起了今天陈京让的话,才知道那个时候陈京让地笑而不语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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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大学的事情因为岁杪没有特意留意,她也因此遗漏了一个信息点。
南清大学不止来他们市一中参观,开了讲座,甚至为了所谓地招生还举行了一场气象数据模型的交流赛。
在放出这件消息之前,南清大学的教授还在本人官方账号发布了篇来自市一中某位学生投交的概述论文,里面独到地见解获得了好一番认可和夸奖。
再加上市一中正值校庆年,这件事情被特意夸得很大,所以也有了后来的什么选拔人才进行的两校交流赛。
而交流赛的主题就是以之前几周接连的暴雨天气为样本。到此岁杪这才知道这一切里有陈京让的手笔在。
但她还不知道陈京让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她点开那条教授发的帖子,那片论文里的内容岁杪看得一知半解。
她拉到最下方,没有看到作署。
就连岁杪自己也摸不清这篇论文和陈京让有没有关系,但是经过事情的发酵,有关帖子下面的评论却不太好看。
刚开始评论还都是清一色的夸奖当今少年强则国强,以及祝贺市一中百年校庆的。到了后来讨论的声音全变了,都是质疑的声音。
[现在初中搞专利,高中搞论文,一个字绝。]
[懂得都懂,前有学术妲己,后有学术刘禅啊。他爸妈带的研究生倒霉了,我猜他父母至少一个博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奇怪的,我以为大家都麻木了呢。]
[都在怀疑,就没有人证实一下啊?]
满屏都是清一色地冷嘲热讽,看得岁杪眼睛都酸了。
这件事情不单是网上闹得大,学校里面的学生们都风声鹤唳了起来,都在猜这个给教授发论文的“大佬”是谁。
后来就有人传出了陈京让的名字。
议论声反而小了些。陈京让是谁啊,开学的新生代表是他,每每霸榜年级第一也是他,人家也早就获得了保送京大的资格。
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人看戏拱火,顺势拉踩上一脚。
论坛上甚至有人已经爆出了陈京让的家庭背景,往细查怎么也查不到,但能确定家里是真的有钱有权。
风声开始完全往一边倒了,都在支持应该严查这种学阀的。
友谊赛还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但陈京让已经没再来上课的。
世风日下这个词叶伏苓也是深刻观望到了,“杪杪,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啊?”
“什么怎么看?”岁杪眉眼下垂,头也没抬的在写作业。
叶伏苓把手机屏幕往她面前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