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中全是强烈的荷尔蒙味道,整个人软下去,呼吸笨重,钢琴被他们弄出乱七八糟的调子,一会儿高音一会儿低音,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全部混做一团。她没有发觉自己正紧紧地环住他,唇也任由他侵占,又或者,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主动地回应庄少洲的吻。
她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周霁驰的吻永远轻柔,温和,虔诚。庄少洲的,从里到外都是占有,很疯狂,让她什么也分不清,这种感觉迷幻又癫狂,像食入致幻的蘑菇。“眶当。”
不知是谁动了一下,那只相框一一那张陈薇奇亲别人的照片,在湿润的水汽中摇晃了几下,最后无能为力地、顺从命运地、跌下去。
陈薇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了一下,庄少洲圈紧她的后背,唇瓣流连地在她唇上辗转,接过吻后的嗓音很性感,喑哑着:“专心一点,嗯?接吻都要分心吗。”陈薇奇没有再挣扎,只是轻轻揪住他的衬衫,气息不稳地说:“庄少洲…我快掉下去了…
他笑了笑,低声道歉,“系我唔啱。”(是我不对。)双臂从她下方绕过,手掌稳托她腿根,很轻松地把她抱起来,同时,他舌尖也再度探进来,一面吻,一面往卧室深处走。
陈薇奇环抱住他,那台水晶钢琴在模糊的视线中越来越远,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把她往哪里带,大脑昏沉,呼吸炙热,血液加速流动,全世界只剩下舌尖的感觉是真实的。
很奇怪,陈薇奇以为自己会抗拒和庄少洲接触,事实上并没有,那种奇异的感觉丝丝入扣,从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许是欲在作祟,又许是他长得的确很好看,她很难生出嫌恶。
没有多少时间让她走神一一她来不及走神,背脊坠入一片柔软,男人宛如阴云,从上方严实地罩住她。她骄纵地命令他不准碰这张床,现在,他们坠在其中亲吻。
他真的很会吻,一开始没有章法,但渐渐地,凶猛中多了一种渐入佳境的温柔。细微的砸砸声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阴云暴雨,今天气温不好,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氛围很热。
“咚咚咚一一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声,像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是我是我Alice!Tanya你在里面吗?妈咪说姐夫也来了,我想看他!”
两人同时一顿。
庄少洲及时收住那些放纵的欲念,太阳穴一阵跳动,唇瓣分开时,一道若有似无的银丝在彼此之间拉扯。陈薇奇面色潮红,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但推不开,是庄少洲主动让开了空间。她飞快从床上坐起来,呼吸起伏很大,眼睛里都是娇媚的色泽,湿漉漉地。“你妹妹?“庄少洲眸色深幽,整个人除了呼吸不稳以外,正经得很过分。
陈薇奇捂住还余留着感觉的唇,飞快说:“等会不准乱说,她才十四岁。”
他道貌岸然地把领口的纽扣系上,低哑着说:“你别被她看出来就行。”
陈薇奇警告他一眼,匆忙间整理好衣服,大声说:“乖啊珊宜,等一分钟,我现在有点急事。”“哦哦!我不急!”
门外的小女孩乖乖等,没有再催。
一分钟后,陈薇奇打开门,笑盈盈地对上女孩黑亮的双眸,“Hello,小珊宜,今天的马术课怎么样,谁接你回来的?莉莉听话吗,有没有把你摔下去?”
莉莉是陈珊宜的小马。
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报纸的庄少洲勾起唇角。这个女人前一分钟还在被他吻到昏头转向,耳朵根都发烫,这一分钟就在温柔关心妹妹功课,假模假样的。
陈珊宜抱住姐姐,黏糊糊地说:“我好想你,Tanya。是大哥接我回来的,他现在去了西厅陪大人打麻将。莉莉很乖,它现在越来越依赖我了。”
“哦,对,庄少洲呢?“她抬起头。
庄少洲早已放下杂志走了过来,陈珊宜眨巴了下,前方忽然多了一道修长挺拔的男性身体,白色缎面衬衫很贵气,浅麦色的西装裤裹着两条笔直的长腿,还没看到脸,陈珊宜就被一种强烈的气势震住,整个人呆了呆。姐姐的卧室里有男人?那刚刚……
“你好,珊宜女士。我是庄少洲。“庄少洲煞有其事地伸出手,用非常成年人的方式和一个十四岁的初中生打招呼。
陈薇奇看了庄少洲一眼,这方式未免太正式。其实不必的,可能会吓到小孩子。
事实证明,陈珊宜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很兴奋。她咽下口腔里无故分泌出来的口水,很想发出“哇"的声音,从没有人主动和她握过手呢!
她不是小朋友,是女士啦!
她羞涩地伸出手,握上去,随后飞快扑进姐姐的怀里,要和她说悄悄话。
陈薇奇笑着把耳朵凑过去,“什么话还要悄悄说。”陈珊宜一边说悄悄话一边偷瞄庄少洲,"Tanya,他真的好有型,驰仔也是,我选不出谁更好看。不过他更高,能带给你安全感,也有礼貌,难怪你愿意和他结婚,我也喜欢他。”
陈薇奇……”
说是悄悄话,但音量并不小,庄少洲听得一字不落,幽暗的眸中匀出几分意味深长,悬停在陈薇奇那张精美得缺少生机的脸上。
他们对视,心照不宣地回想刚才的意乱情迷。陈薇奇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微笑着说:“庄先生见谅,珊宜经常会犯花痴。”
“没有啦,我不是所有帅哥都喜欢,我眼光很高的。”陈珊宜解释自己并非花痴,眼神瞟到某处,忽然一惊:“Tanya,你嘴巴怎么有点肿?”
陈薇奇心虚地用手指挡住嘴,“有吗?可能是我吃了辣一一”
“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房间里打kiss?”陈珊宜兴奋地打断,大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巡视。打kis.….
陈薇奇体内倏地腾起热意,反观庄少洲,一幅作壁上观的慵懒模样,唇角勾着笑,衬衫袖口挽到手臂上。他真的很坏,接吻和不接吻时都是。
陈薇奇拿手指点了点陈珊宜的额头,“陈珊宜女士,我和庄先生刚刚在房间里讨论工作,你的小脑瓜哪来这么多废料?″
陈珊宜脸都红了,不过很快她又摇头:“不对,Della说过,俊男靓女独处一室肯定会打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