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瑶门地处灵界,而蛇窟则位于妖界,两者相距数万里,寻常金丹期的修士赶路也得花上三五天。
但是有了燕樊的摇光剑,却只需要一天。
摇光已经生出了剑灵,是个浑身裹着黑纱、看不清模样的一个女子,看起来冷冰冰的,透着一丝生人勿近的高冷。
她朝着燕从玉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大小姐。”
说完,她摇身一变,化作一柄漆黑的长剑,萦绕在燕从玉脚边。
燕从玉刚想踩上剑背,忽然回头望了燕樊一眼,忍不住朝着他挥了挥手:“爹爹,那我走了。”
燕樊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早去早回,切莫贪玩,从玉,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出远门,外面不比自家,你的大小姐脾气可得收敛些,切勿与人多生事端。”
说着,他眼神扫过一旁默默注视着燕从玉的祁岁之,温和道:“祁岁之,你若是要去探望你爹娘,记得替我为他们上一炷香。”
祁岁之微微颔首,抬眼却看到少女轻盈一跃,旋身落在剑背上,可是她平衡感显然不太好,顿时有些摇摇欲坠。
祁岁之足尖轻踏,手忍不住伸了出去,及时将她扶正,她鬓边的发丝无意识缠绕着他指尖,像是捕捉梦境的网。
燕从玉下意识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的手顿时像是火烫到一般,飞快缩了回去。
他长睫低垂,像是怕冒犯她一般。
系统不解:【宿主,怎么感觉祁岁之对你避如蛇蝎啊?】
燕从玉的声音倒是听起来很愉快:“是吗?”
摇光迅速升空,风速一时间变得极快,但是剑背上的两人身上却浮起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将风声隔绝在外。
燕从玉静静坐着,连身上的环佩都没有发出声响,一切极其安静。
惠风和畅,天色呈现一种宁静的碧蓝色,脚下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不断倒退。
燕从玉百无聊赖,看着自己身边闭着眼睛休憩的祁岁之,忍不住托着腮细细打量着他。
他肤色白皙,被淡淡的晨曦照到,脸庞呈现一种玉质般的淡青色,显得那唇瓣便越发艳丽。
他鼻梁高挺,睫毛浓密而长,垂下来的时候,会像是投射在玉山上的树影。
不愧是原著中色若春花的漂亮反派。
燕从玉感慨。
祁岁之自然能够感觉到燕大小姐在注视着他,他睫毛隐秘地颤了颤,却是不肯睁眼。
系统很急:【宿主,说点什么吧?你不觉得这样你们这样大眼瞪小眼很尴尬吗?】
燕从玉反骨有九十斤:“累了,不想说话。”
说着,她变戏法般从腰间的芥子袋中掏出了一面琉璃镜子。
系统正纳闷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竟然背对着祁岁之自顾自地欣赏自己的美貌。
系统惊了:【宿主,你在做什么?】
燕从玉:“你没有看到吗?刚才风将我的头发弄乱,对了,我唇上的口脂好像有点淡了。”
说着,她还饶有兴致地掏出口脂,用特质的羊毫一点点在唇瓣上描画。
系统欲言又止,很想问她,现在是化妆的时候吗?
但是它很识相,自己若是问了,一定会被宿主怼一顿,它不如宿主伶牙俐齿,最终只能是败下阵来。
祁岁之感觉到大小姐的目光没有继续落在自己身上,他静静等了一会,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连脑海里也安静得不可思议。
祁岁之终究忍不住睁开了眼,朝着燕从玉望去,却见她背对着自己,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他静静凝视着少女的纤细的背影,不知名的阴暗情绪却忍不住冒尖,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阴郁。
若是真的从她身上寻得了天水神玉的下落,他绝对不会心软。
她一次又一次欺骗、践踏自己,总该付出代价,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她玩弄。
燕从玉从镜子里看见他幽幽的目光,唇角忍不住绽放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来。
她合起镜子,朝着他回头甜甜一笑,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瓣:“祁岁之,这个颜色好看吗?”
祁岁之的眼神被迫落在燕从玉的唇瓣处,心口微微一颤,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
少女的唇瓣红艳,微微湿润,如同露水打湿的蔷薇花,又像是,一个潮湿、绮丽的梦境。
他倔强地不肯吐露半个字,却兀自偏过脸去。
燕从玉细细盯着他,他穿得一丝不苟,可是雪白的交领下,喉结微妙地滚了滚。
她心里更加生出逗弄他的恶劣心思,忍不住朝着他靠近了一些,呵气如兰:“祁岁之,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祁岁之强忍住要颤栗的感觉,语气依旧如同死水般不起波澜:“大小姐霞姿月韵,自然是极为好看的。”
她不满意这个回答:“既然好看,那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祁岁之不得已,只能偏过头,漆黑的眼睛凝视死如归般视着她,瞳仁深深倒映着少女的模样:“大小姐既然要我看,那我便看个够,这样可以吗?”
燕从玉凝视着他的脸,诧异道:“好端端的,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祁岁之脸上没有半分波动,端坐如山:“不敢。”
系统纳闷:【宿主,你哪里惹到祁岁之了?】
燕从玉心里也不爽快:“我可没惹他,分明是他自己阴晴不定。”
她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激到了,冷哼一声:“你的手给我看看。”
祁岁之心口一滞,他本以为燕大小姐昨日给他掌心写字仅仅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
若是,她看到他忤逆她的心意,她会生气吗?
她是否会如平时那般,先是大发雷霆,然后用各种手段来惩戒他,让他痛,让他屈服。
他心口隐秘地颤了颤,随即漫过一丝报复般的快意,手慢慢伸了出去。
果然,燕从玉看到他干干净净、空无一字的掌心,眼神一顿,随即抬眼看他的表情漫过一丝不快。
就在祁岁之以为她会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