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了霉一样的丑黑点，连叫声都像是乐盲拉二胡，多听几声那都是对耳朵的煎熬，的确跟可爱两个字沾不上边，大概也只有新时代的神器——AI换脸才能拯救她了。
遗憾的是，现在她没有AI可以用，也没有脸可以换。
惆怅的神色让她那张看上去饱经沧桑的毛脸更显苦逼。
就算……就算现在，她被小应龙捡了回来，还愿意把自己放在床上给自己保暖，一定也是因为小应龙心地善良，怕自己在外面冻死了，才会勉为其难把自己收留。
如果真的让小应龙看到了自己的穷奇真身……
柯灵：QAQ
柯灵在心里默默地痛下决定。
她一定要努力修炼，早日将自己的人身修炼出来，光明正大地跟小应龙见面！
小爪子握拳.jpg
那一晌，凌晅的头轻轻地晃了晃。
柯灵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凌晅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然而并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手臂一僵直接坐起了身，直到看见蜷缩在角落的柯灵，才放松下来。
“小猫。”凌晅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吃饭？”
他的手虽然小却很暖，柯灵装模作样地半睁开右眼，轻轻地蹭了蹭。
“喵~”
凌晅将昨夜她猎回来的山兔跟野鸡宰杀去毛清理干净。
他将野鸡肉切碎成几块，还是用昨晚的破口碗盛着，放在柯灵面前。
柯灵闻了闻，生肉浓重的腥味直冲天灵盖，那感觉实在是让她酸爽得快要上天了，她坚定地用爪子把碗推开，然后乖巧地坐着，眼巴巴地看向凌晅。
凌晅歪着头看她，似乎在思考她的意思。
“不喜……欢？”
“喵！”柯灵恨不得把头都点歪。
凌晅想了想，回头捯饬了一阵，又把切碎的兔子肉放了过来。
柯灵：……
她又用爪子把碗推了出去。
凌晅跟她大眼对小眼。
似乎又想到什么，凌晅将罩衣一披，匆匆出了门去。
柯灵几步跳到院墙上，看着凌晅远去的小小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想了想还是伏在墙上，等他回来。
没等两刻钟，凌晅顶着满头的落雪，手里提着个小竹篮，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
今日的雪比昨日的要大，他白皙的小脸都冻得有些发红。
他见柯灵在院墙上趴着，伸手抱了她下来。
“怎么……在……这里？”
他怀里的落雪冻得柯灵一个激灵，眼睛下意识瞪圆了几分，隐隐发出幽幽的红光。
路过院门旁的镜子的时候，柯灵正好跟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当下就又对自己这副凶兽皮囊有了新的版本理解。
好家伙，跟这一身的邪性相比，长得不好看已经算她的加分项了。
凌晅将她带回屋里，然后将竹篮放在她面前。
“吃？”
柯灵泪眼汪汪，感动得想哭。
她的应龙崽崽居然愿意在这样冰天雪地的日子，冒着严寒出去给她这么一只一点也不可爱甚至看着十分不吉利的小怪物找吃的，这世上怎么会有心地这么善良的孩子啊！
就算！就算！她也一定要把崽崽的这份心意收下！
2000 Years Later。
在被竹篮里那条活蹦乱跳的白鱼用湿漉漉的尾鳍抽了第十二个嘴巴（第四声！）子之后，柯灵眼眶里含着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救命，她连牛排都要吃全熟啊！
“小猫……喜欢……吃饭？”
凌晅看着她对着煮熟的野鸡肉一顿狼吞虎咽，甚至吃出了“嗷呜嗷呜”宛如唱歌一样的声音，眼里全是迷惑的神色。
“小猫……真奇怪。”
半只熟鸡下肚，柯灵的动作都不自觉欢快了起来，飨足地伸了个懒腰。
她这个懒腰还没伸完，便传来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小凌晅，在家吗？”
凌晅的身体蓦然僵硬了一瞬，将碗筷一放，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昨天的事情……就算他不想面对，也终究是要面对的。
“原来你在啊。”
来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一身白色的道服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只是可惜靠后的发际线十分破坏氛围感。
“今晨你没去道场，干爹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这便是将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黎阳门掌门，慕江。
凌晅以为慕江是来兴师问罪，但没想到他满面笑容，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凌晅有些迷惑。
“如果你身体不舒服，便跟干爹提前说一声不去，免得干爹担心。”慕江见凌晅有些拘谨，仿佛长辈一般亲昵地搂了搂他的肩膀。
凌晅对这样亲密的距离非常不习惯，但也没躲开，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体质似乎与寻常孩子不太一样，我们黎阳门的心法不一定适合你。”慕江见他没什么异常，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恰好干爹有个朋友，对你这样特殊体质的孩子颇有研究，干爹便请了他来给你瞧瞧，待会儿便跟干爹一同去见见他吧。”
长这么大，除了将他抚养长大的王老头，还没有第二个人对他这么好过，凌晅心里十分感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能开口说话。
自从王老头过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对人说过话了，仿佛心病一般，只要对着人，便无法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对着那只小橘猫的时候，他居然能开口说话了，或许是因为它不是人的原因吧。
凌晅准备回屋简单收拾一下便跟慕江走，回身却看见那只小橘猫在房屋门口。
它定定地站在那里，乍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只要靠近些就能发现，它背上的毛发根根直立，尾巴也僵硬地垂下，金色瞳孔中的血红色较之前要加深许多，喉咙中也发出类似大力挤压出来的低沉干哑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