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似是嵌了刀片,一刀刀剐着傅瞑,
“我和念念正巧要去饮酒。只是太子殿下方才说送什么酒?清酒!竟是头回见有人按照自己的喜好送别人礼物的,也只有娇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才会喝清酒吧!”
傅瞑抿紧双唇,因久病缠身和鲜有的窘迫,唇上失了血色,冷意沁满全身,如坠冰窟。
“小白。”韩翎扯了扯林宛白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站在几步远外的莫念秋宛如雪后春日新芽,风姿绰约,肆意生长,
“太子殿下,你我志趣千差万别,不是一路人,那两坛清酒您还是留给您的新婚夫人喝吧!民女无福消受。”
一口一个“您”“民女”,这是已经与他划清了十二分的界限。
先前她不语,他还能自欺欺人,如今她的一字一句,仿若一根根冰锥,钉在他的心尖、四肢、口中,千戗百孔,已经疼得没有知觉。
林宛白反手拉着韩翎,一手挽着莫念秋,朝傅瞑哂笑,“我们去喝蒙古进贡的烈酒,太子殿下恐怕是消受不了,就此别过。”
他竟不知她喜欢的从来是烈酒?
那梦里的是……
是她迁就他,知他酒量浅,特意酿的清酒?
那日他一点点捏梅攒雪的小心与用心,俨然成了个巨大的笑话。
傅瞑独自立在那里,目光随着心里有一瞬的空洞与茫然,如同抽了魂的木偶,
但只在呼吸之间,他的眼眸中又窜出一簇火苗来,
因为他看见莫念秋帐子前赫然立着一个白衣翩然男子,眉目含情,手提两坛小酒,迎着莫念秋回帐,
傅瞑蓦然想起先前四人围炉吃着热锅的场景,登时周身似是架在火上,烤得他五脏六腑沸出一股莫名的妒火,
顷刻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