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外出经商经常带着,父亲带回来的奇珍异宝也先供她挑选,甚至耗费大半个家业为她陪嫁。
阖家在府门前候驾又算得了什么!
又等了约么一盏茶功夫,才见马车拐过巷子口,踏着炎炎日光急速地驶过来,
二小姐宁瑾常年察言观色,第一眼便发现了端倪,“太子怎么没和大姐一同乘马车?”她说话点到为止,暗示着他们二人感情似乎不睦,捏着眼睫瞧着父亲的神色,见父亲只顾欣喜,对自己的话毫不理会,暗道无趣,乖乖闭了嘴,换上了一副乖巧柔顺。
马车刚停未稳,莫念秋迫不及待掀开门帘,一眼看见康健的父亲站在眼前,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顾不得仪态规矩,跳下马车,几步朝莫老爷跑去,奈何路中央多了几块小石头,莫念秋踩着牡丹绣面的金缕鞋崴了脚踝,斜斜地朝一侧倒去。
没有预想中的痛感,反倒是跌进了傅瞑宽阔硬实的怀抱里。
湿漉漉的眼睛不期地撞进了傅瞑的视线,罥烟眉似蹙非蹙,凤眼漆黑,眸光流转间已夺人呼吸。
傅瞑的心弦无端一颤,墨色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
在他宽敞的怀抱里,她显得格外娇小柔弱。傅瞑一只手就能托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腰肢像杨柳枝似的又细又柔,仿佛一碰就折,薄如蝉翼的蚕丝纱裙下,他的指尖似是触到了她嫩滑的雪肌。
电石火光间的肌肤之亲令莫念秋十分不适,她的双颊因窘迫出糗浮上一层蔷薇色,快速后退一步,离开了傅瞑的怀抱。
刹那一空,傅瞑恍然若失。
莫念秋站稳后将傅瞑丢在原地,未停一刻独自迈上台阶,几乎是扑到莫老爷子怀里,前世的重重磋磨与离别堵在喉间,只化作了一声哽咽,
“父亲。”
莫老爷子扶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见她三尺青丝已然束成简单的归云髻,簪一支双蝶戏云和田玉钗,朱唇不点而赤,气色尚佳,放下心来。
笑得眼角沾着泪花,连连应着,“诶,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女俩相看了半晌,莫老爷才宠溺地斥道,“瞧你,都出嫁为人妇了,还不见半分端庄稳重,哪有把夫君撇在一旁的。”
莫家众人这才拜见了太子太子妃,簇拥着进了前厅。
二位新人拜见了祖母,莫家人你来我往地唠着家常,难得如此融洽周到。
添了两盏茶时,莫念秋瞥见韩翎附在傅瞑耳边说了什么,傅瞑眸色一沉,刀锋般的剑眉敛得紧紧的。
她正有事要与父亲密谈,急着遣傅瞑离开,“太子,如若有要事处置您不必顾念于我,我归家一日有好多话要与娘家人讲,晚膳之前必定回东宫。”尽量显得温婉可人。
闻言,傅瞑拾眸看向她,见她澄亮的眼睛宛如清水流转,看不出恼怒与虚假,暗赞她善解人意,也未多想,遂起身告别了莫老爷子,大步疾行地被众人送出莫府。
一路到了皇宫,在偏殿等待官家召见,傅瞑昨夜醉酒,在骁骑营房里小憩了片刻,醒来时脑袋又沉又疼,堪堪赶至东宫,未喝一口茶,
与莫念秋归宁,端着贵气有礼的架子,哪里多饮一口茶水,
直到现在,醉酒口渴得难耐,在偏殿要了五六杯茶水,咕嘟咕嘟灌了,才算是缓过来。
傅瞑走后,寒暄热闹的氛围渐冷,莫念秋也收了笑颜,单刀直入地邀请父亲去书房商议要事。
临跨出屋门,莫念秋被祖母叫住了。
男人们没在,祖母也没有顾及莫念秋的面子,当着莫家女眷的面便问,
“你与太子圆房了吗?”
莫念秋喉咙梗了梗,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她知祖母不喜欢母亲和自己。自她记事以来,钱姨娘进了门,最是会顺着祖母性子伺候她,祖母偏袒钱姨娘和她生的一男二女,又听哪个看相的仙婆说钱姨娘命里聚财,遂觉得莫家能有今日,全因纳了钱姨娘进门。
殊不知,当年祖父带着父亲出海做生意亏了本,多亏母亲带着嫁妆嫁过来填了家里的亏空,这才缓过劲来。
祖母见莫念秋不吱声,便知道没有,老脸拉得极长,
“你嫁的是天家,要本本分分伺候夫君,万不可跟家里一样顽劣,丢了莫家的脸。”末了,旧事重提,“你和你那个没福气的娘一样,破财的命,你出嫁,莫家赔了大半个身价,再挣不来好名声,你的弟弟和两个妹妹如何娶妻嫁人。”
莫念秋无心与她分辨,扭头跨出门槛,冷刺刺地话扔在原地,“孙女知道了。”
沿着西边的抄手游廊,莫念秋径直朝书房走。
这个家,除了父亲之外,再没有什么是她留恋的,此行归来,她只想想方设法保全父亲。
这才是她想要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