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的。”
傅暝回到宜春阁时,床上的人早已睡得沉不知味。莫念秋乌发铺枕,中衣的领口被她胡乱地挠开,露出锁骨处一片春肤秀色,一缕青丝沿着衣领搭在胸口起伏处,便是这挠得她痒。
傅暝轻手褪了外衣,将那缕青丝挽出,在指尖绕了几圈,才任其滑落。
他原本的锦被皱作一团窝缩在床脚,他也懒得拉过来,揭开莫念秋的锦被钻了进去,
刚刚躺好,莫念秋的身体寻到了熟悉的味道,一股脑贴了上来,傅暝嘴角勾起个浅浅的笑,将手臂伸过她的颈后,揽过来,莫念秋在他怀里蹭了蹭,最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又接着安稳地睡着了。
傅暝拨开她散在额间的碎发,不多会,也安稳地睡去。
一夜无梦,晨光未显,两人便起了身。
莫念秋脑袋还有些昏昏的,她仍有些难以置信,刚才睁眼时,她分明又发现自己躺在傅暝怀中,用前几日那般姿势缠着他。
想不通,他明明已经离开了,怎么会去而复返!
从未有过如此先例。
还没等莫念秋想明白,宜春阁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小内侍,打头的是刘内侍,他先朝太子行礼,
“殿下,您吩咐的都已经办好了。”
莫念秋疑惑地看着一个接一个抬进来的大红漆箱,“这是什么?”
刘内侍笑得合不拢嘴,“太子妃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衣物和一应惯用的什物,您看咱们放在哪里?”
“衣物…”莫念秋一时语噎,神情恍然地看向傅瞑。
小内侍正为他带着发冠,傅瞑神色如常,吩咐着,“先放在这里!等宫宴回来,再一一收拾。”
“是。”刘内侍赶忙应着,又禀报着,“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苏女官打理,奴才就将她一起拨给太子妃院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举家迁到宜春阁?
往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如何是好!
莫念秋一时心绪纷杂,怀着心事出了门。
到了门外,又见只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她有些愣神,难不成他们要和沈婉婉同乘一车?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是傅瞑想鱼和熊掌都要兼得。
缘何?
难道是因为父亲健在?莫家尚有用?
马车前,莫念秋无意在冰天雪地里等些不相干的人,拾着裙摆先行上车,鬼使神差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掌心覆着薄茧,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温热,
那是傅瞑的手。
莫念秋眼睫淡淡地垂着,余光疲怠,权当没有看见,臂窝处的衣袖微扫过他的手,兀自上了车。
作戏罢了,她倦了。
刚一落座,莫念秋正拿着消遣的账册出来,傅瞑紧跟其后钻入马车,
“走!”
马车轻晃,莫念秋眼睑眨眨,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郭夫人还没上车呢!”
“她身体不适,不必去赴宴。”声音清凉无波,看不出端倪。
他侧过身来,递过一个手炉给她,“今日阴云,偏冷,你拿着这个会好些。”
莫念秋视线轻垂,看着那个红丝绸包裹着的镶金手炉,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与理不合。礼制如此,本就是让我们凌然于身、心存敬畏,自是与暖意不可兼得。”
傅瞑眼神复杂地看向他,见莫念秋目光垂下,手握着账册,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眼神定了一下,握着手炉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寂寥地收回,肃穆而坐。
这神情他是熟悉的,
哪里又气到她了?
“太子妃所言甚是,本宫无礼了。”
心里无端噎了口气,只道来日方长。
不循片刻功夫,马车停下,
巍峨的宫墙上喜气洋洋,长长的红绸随风而动,十步一个大红灯笼,映衬着今日的喜庆。
傅瞑和莫念秋在宣德门外下车,这次,莫念秋没有推拒傅瞑的好意,纤纤玉手虚虚落在傅瞑手心,任由他扶着下车,
反被他握住了,力道不轻不重,温热徐徐传来,莫念秋试着挣脱两次无果,此时,时不时有官员亲眷过来请安,莫念秋不敢太大动作,被握得浑身不自在。
她以一个奇怪地姿势被傅瞑庄重地托握着手,经过冗长的步道,朝大庆殿走去,似是感受到莫念秋身体的紧绷,傅暝的话格外密,
“别紧张,跟着我走便是。”
“台阶靠右而上。”
“父皇母后未到,咱们先到座位上等候。”
“会有人过来问安,喜则多说两句,不喜不必搭理。”
“如若需要站起来,我会先站,你随着我站便可。”
……
一路走来,莫念秋数不清傅瞑到底嘱咐了她多少句,似是极不放心她。
莫念秋无甚多言,勾着温婉端庄的笑容,目不斜视,由傅瞑牵着缓缓走至坐的位置。反正有他在前面挡着,自己只需微笑颔首,偶尔回礼。
行至大殿落座,手掌一松,莫念秋如释重负,整个身体都松快了下来。
她上一世几度入宫参加宫宴,一应套路驾轻就熟,只是懒得与傅暝争辩。
此时上位者未到,王公大臣们也来了不过半数,莫念秋喝两口清茶,吃了块桂花酥,气定神闲地享受着半刻闲暇。她犹记得宫里的桂花酥爽口不腻,最为好吃。
待她用完,身旁的小宫女即刻替她又斟满茶水,桂花酥也换了新的。
不露任何痕迹。
如此,就可以庄重而坐,轻松挨过繁琐的礼仪。
要知道,元日朝拜得堪堪一个上午方能结束。晨起得又早又急,哪里顾得上吃东西,之前她便是拘谨着,前胸贴后背硬挨到午膳,也没能得到傅瞑的一个眼神。
如今,她倒是毫无顾忌了。
吃饱喝足,莫念秋等闲看着大殿里稀稀拉拉走动的人群,有些她还记得,有些人她已经没甚印象,有的人即将贬黜出京,有些人即将名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