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却猛给她使眼色。
傅宁珞递给他一个安抚的视线,然后欢天喜地的喊道:“爹!女儿回来啦!”
傅文清:“……”
李松泉被她这欢快的语调惹得绷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傅文清也差点绷不住,但他意志力比李松泉强太多,所以只嘴角抽了抽,完全看不出来他想笑。
傅文清一拍桌子,指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出门前是怎么交待你的!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里还有没有你爹了!”
害他饿着肚子等,差点就等不下去了。
傅宁珞忙把托盘放下,然后走到她生气的老爹身后殷勤地按肩。
“老爹啊,女儿的心里都是您!可惜不能挖出来给您看,但您要相信女儿,您看,女儿的眼里除了您,没有别人了!”
傅宁珞把脸凑到前面给她老爹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倒影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傅文清终于绷不住了,嘴角扬了扬。
逗好了老爹,傅宁珞乖巧的将带上来的吃食摆放出来,招呼道:
“爹,您快吃饭吧,别说女儿不心疼您,女儿专门带了酒给您。”
傅文清早就看到酒壶了,再没多大情绪了,接过女儿斟的酒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尝完他皱了眉。
“怎么是果酒?”
“果酒后劲小,适合小饮。”傅宁珞面不改色的解释。
傅文清眉头却并没舒展,他不喜欢果酒,他闺女是知道的,既然特意带回来哄他,又怎么会买不讨他喜欢的酒?
可酒有问题他也检查不出来。
想了想,傅文清拿筷子把鱼翻了个个,见上面缺了一块,脸色唰一下就黑了下来。
他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果然是吃剩下的!”
看着缺了一个口子的鱼,李松泉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很是痛苦。
傅宁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暗道自己倒霉,但还是睁着眼说瞎话:
“爹,这不能怪女儿,女儿去酒楼帮您打探消息,点了一个鱼和一壶酒,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好,才特意带回来给您尝尝的,您还怪女儿,女儿可太冤了。”
说的真诚可怜,傅文清却一个字都不信,让李松泉去隔壁把小池子叫来。
躲在被子里的小少年被拎了过来,像犯了错的鹌鹑缩着脖子站着。
傅文清:“老实交待!你师父去的哪家酒楼?干嘛去了?”
小池子看了自己师父一眼,不敢说话。
“再不说,连你一起罚!”
小池子脖子缩的更短了,他家大人看着脾气好,对他师父也不会下重罚,可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
小池子不敢再瞒着了,“我和师父去看宅子,看了几处都没有合适的,就去西市逛街。街上有人说雀枝楼的花魁今日兴致好,不仅歌舞,还邀请一人吃最好的酒席,师父就去了。”
“去了之后,花魁要看诗词才华,师父写了一个谜语递上去,花魁就没看上师父,师父说来都来了,顺便打探一下消息,于是又叫了一个侍酒女,那个侍酒女很贵,师父花了很多钱,点的酒她不爱喝,点的鱼也吃不下,就带回来了。”
傅文清气得胸口疼。
“你师父花了多少银子?”
小池子又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嗫嚅了许久,弱弱道:“花了六两。”
交代完,他就忙不迭的缩着脖子跑了,再待下去,他就被牵连呐!
听到这个开销,傅文清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气晕过去,张口就骂:“宁珞儿!你个败家子!你爹我都是被你吃穷的!”
败家子一顿饭就吃了他近二分之一的俸禄,可肉痛死他了。
傅宁珞也生气了:“爹你没良心!要不是为了给您打探消息,女儿也不会要侍酒女,不要侍酒女就不会花这么多银子,也就不会被雀枝楼这个奸商坑!您还骂我,我可怨死了!”
说来傅宁珞也确实冤,谁让雀枝楼的这消息这么诱人,能白吃白喝,还能看美人,傅宁珞自然颠颠去了,其实不止她,还有不少人也被诱惑去了。
去了之后才知道,要得花魁青眼还得写文作词,傅宁珞信心满满的出了一个谜语,花魁说下里巴人,毫无文采……
换做其他人,早羞愤离开,傅宁珞不,她想着酒也点了,菜也上了,不能浪费了,正好帮老爹打探一下消息。
于是叫了一个侍酒女说说话,打听京城里的消息。消息是都打听到了,哪知道付钱时才知道自己被坑了,那侍酒女不简单,是楼里弹琴弹的最好的,平日里要价十两,这次看在没弹琴的份上,要价五两。
一个侍酒女,一壶酒,一个鱼,整整花了傅宁珞六两!身上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傅宁珞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想着第一天进京,非得把这酒楼给掀了。
傅文清被她的大嗓门吵的头疼,这败家子别的没有,一张嘴比谁都厉害,就跟那凶巴巴的大白鹅一个样,逮着人就啄,他可吵不赢。
关键是他嫌传出去丢人!
傅文清按了按眉心,不想吵了。
见他不追究了,傅宁珞才呼出一口气坐下来,说打探到的事情。
“据那侍酒女说,陛下支开了大理寺的几个实干人才给您腾地,您可要好好干,不然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傅文清额头挑了挑:“慎言!”
“您真是的,女儿又没说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
“行了行了,不说了行吧。”
傅文清简直恨不得把她嘴缝起来,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张了一张嘴。
“女儿还听说,这已经是陛下上任后换掉的第三个京兆尹了,听说前京兆尹只是大年初一礼节不周,冒犯了圣架,就被皇帝调去外地了。上一任则是被皇帝赶回家种番薯去了。您要是干不好,估计也得回家种番薯。”
傅文清一个栗子敲在了她脑袋上,“不懂就别乱说。”
解释了一下前任京兆尹被调走的原因,傅文清又问:“还打探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