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珞,你平日里在家霸蛮就算了,现在还在外惹事,插手爹的公务。爹真是宠你宠的没边了,就为了给你出气,把衙门里的人都赶走了。人家现在走投无路,都闹到家里来了,跪在外面求我们家放过他们,家里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娘让你去给人家道歉,你还不快出去。”傅宁舒眼里带着幸灾乐祸。
傅宁珞没理二人,径直吩咐王婆子:“去外面打听一下情况。”
等王婆子走了,傅宁珞就下了逐客令:“我要换衣服,你们出去吧。”
说完就把窗户关了。
外面三人面对着关上的窗户,傅宁恪和傅宁舒气的脸都绿了,杨氏却面无异色,还劝着二人出去等。
等三人一走,卢景生就出声了:“你这大嫂还挺明理的。”
傅宁珞悠哉悠哉的剥南瓜子吃,哪里有换衣服的打算,还悠闲的聊着家常。
“杨菲也是徐州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小精心教养,她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好,非看上了傅宁恪这张脸,当初她和我交好,我劝了她两句,她不听。”
因着傅宁珞插手,被傅夫人知道了,好一通骂。
傅文清也伤心了好几日,他知道三个孩子不合,也想让三个孩子和睦相处,但心不在一块儿,外力再怎么干预也凑不到一起去。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傅文清打理衙门里的事是一把好手,可家里的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偏不倚处置都还要被说偏心。
傅宁珞干预杨菲和傅宁恪亲事一事发生后,傅文清才知道小女儿对待家里的人还不如对待外面的人好。
然而平心而论,傅宁恪除了有时候犯糊涂偏帮之外,没多大毛病,不拈花惹草,不斗鸡走狗,为人也算勤勉。
“我爹觉得傅宁恪在一众子弟中算不错的了,和杨菲般配。”
卢景生说了句公道话:“你兄长或许不太成气,但我观他为人也算正派,他推开杨氏,却并没有用多大力,他骂你,也没用污秽之词,长相也是中上,和杨氏确实还算般配。”
更重要的是傅家门风好,没有妾室通房,后宅清净,也不刁难子女儿媳,算是中上的好人家。
傅宁珞嘟着嘴,“我没说他不好,他除了不喜欢我之外,其他也还行,但他以前有喜欢的人,只是他眼光也差,喜欢的那女子带刺,他被棒打鸳鸯了,他这人轴,越得不到越惦记。”
卢景生没想到傅家还有棒打鸳鸯的事发生,傅文清算得上十分开明了,只要对方不是太差,也不会狠心的拆散一对有情的儿女。
见卢景生都想得明白,傅宁珞更嫌弃傅宁恪了,“傅宁恪钻牛角尖,觉得我爹嫌贫爱富,所以给他选了杨菲。当年他被棒打鸳鸯,以为是我从中搞的鬼,当时恨不得咬我一口,被我狠打了一顿。”
“他鼻青脸肿的和我爹告状,又被骂了一通,所以他总说我爹袒护我。我越帮杨菲,她越不讨好,但她又硬不下心和那两个一丘之貉,弄的自己为难。”
卢景生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暗地里没少帮杨氏,只是面上不对人家好罢了。
“你们一母同胞,你兄长和长姐为何总是对你有偏见?”
傅宁珞撇撇嘴,透着嫌弃:“傅宁恪是脑子有毛病,总说我爹太宠我,舍不得管教我,傅宁舒可能是嫉妒,也有我娘的影响。”
卢景生:“你娘……”
傅宁珞无所谓的点点头,“她不喜欢我。”
“为何?”
卢景生实在不理解,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女儿,换作其他人,做梦都能笑醒,傅夫人态度十分冷淡,连昨日元宵节都不带她这个小女儿。
傅宁珞抿着唇,许久才道:“我头上原本还有个哥哥,只是很小就去世了,那时候大家都说那个孩子投胎成了我……”
但生下来是个女孩,傅夫人又难产……
傅宁珞生下来后,傅夫人一天都没抱过,也因此,十年前傅文清去外地上任,傅宁珞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自己躲在了行李车里跟去了,她和傅夫人不亲,只有爹。
卢景生叹息一声,也不好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心结,自己想不开,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只是可怜了他小师妹这个孩子,又不是她能选择出生的。
又聊了两句家常,王婆子来回话,傅宁珞依旧只打开了半扇窗,听她说。
“姑娘,外面跪了五个男的,说是以前在府衙做事的衙差,被您和老爷赶出去后,五人去其他衙门找事做都被拒绝了,说是您和老爷授意的,他们走投无路了才来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以权压人,放他们一马,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养活,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知道了,管家在哪儿?”
“在夫人那儿,等着您出去呢。”
傅宁珞便让王婆子下去了,想了想,她拿了纸笔出来。
卢景生看她不着急出去,反而写起信来,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怎么看你胜券在握了?”
傅宁珞边写边喜滋滋道:“小瞧我了吧,我现在可是大有长进了。这五人确实是被我和我爹赶走的,但我爹这人有一个优点,特别谨慎,这五人犯过事,我爹手里捏着他们的犯事证据呢。”
“这五人才被赶走几日,我爹还特地多发了两个月月俸给他们,怎么可能揭不开锅。”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京城衙役制度在改革。以前衙役都是各衙署自己招纳,只要衙役们犯的错不是很大,不会留底。前日我爹上了奏折,先试行京城衙役管理制度改革,以后衙役们也会有考评,还设置投诉制度,一旦证实都会记录在册。同时他们的月俸和奖金都会上涨,每月还有武术文化指导。”
“若是他们真的去了其他衙门,其他衙门会到府衙核实他们的情况,之前我爹在朝上没有把他们的事全抖出来就是放了他们一马,现在他们把事情闹大,以他们犯的错,连给商户干活人家可能都不要。”
卢景生对傅文清提出的衙役制度改革比较有兴趣,可现在不是细聊这个的时候,他侧头去看傅宁珞写的什么,一看之下有些惊讶,“你要把外面五人交给旁人处理?”
傅宁珞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