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子不觉得，反正只要你想做什么，努力就可以了，可我们努力了也未必有人要。”
陆二就坐到旁边看着她，有些不情愿道：“你要帮她们两个？”
“我才不帮她们，她们两个心思太多，喜欢逞能，身份又太高，非正式官差上官也无法严厉管束，这两人不管进了哪个衙署，迟早坏事。”
陆二立即点头，“她们两个那脾气，宠的没边了，进了衙署也是添乱。”
傅宁珞吃完面，把汤都喝了，一擦嘴道：“所以我要把编外女子当差管理条例列出来，规范这些贵女们的行为，让她们一步步发挥自己的作用，却又不会仗着身份制造麻烦，坏了女子的声誉。”
“还要趁机把女子应聘事项定下来，以后女子想要应聘进衙门当差，只要依据这份条例就行。”
陆二是个真正的学渣，光听这些头都疼。
“你别一个人想了，让我哥帮你吧。”
“陆大哥马上考国子监了…..”
“他当官就是为民，现在就能为民做事，夫子总是说学以致用，现在就是我哥学以致用的时候。”
陆二帮忙把傅宁珞写的东西理好，拉着她去了书房，然后把一叠纸放在他哥书桌上，让帮忙出主意。
陆大没有半分推举，拿起傅宁珞写的东西就看，看完和傅宁珞讨论起来了。
“你想要贵女们和其他官差一样老老实实听话办差，也列了这么多规章制度，但你怎么确定能落实呢？”
傅宁珞：“……有道理，纸上谈兵要不得，陆大哥有什么好提议？”
“身份带来的便利没那么轻易消除，肯定会有特权，你不要想着一下子全部消除。最好是设置奖罚制度，不能只是解聘这么简单。”
傅宁珞记下“奖罚制度”四个字。
陆大又道：“你想要给应聘女子月俸，和衙差一样，可这份钱衙署愿意出吗？要是一样的银子，为何不聘用男子？”
傅宁珞咬着笔杆子，幽怨道：“明明女子不差，二选一你们情愿选差一点的男子也不选女子。”
陆大别过脸，“别这么看我，世道如此，男子好差遣又没有男女大防，换做是我……咳，我肯定用，用你。”
在傅宁珞逼迫的视线下，陆大无奈的改口。
但傅宁珞还不满意，拍桌道：“陆大哥，你以后当官要是歧视女子，我就不支持你了。”
陆大看向自己弟弟，使眼色，陆二颔首：“说的对！我们不支持你了。”
反正他哥当不当官他不在意。
不当管回家继承家业，正好顺便帮他管理另外一半家产。
陆大气了个仰倒，这破弟弟。
“行行行，只要我考中做官，要是同等条件，选女子行了吧。”
傅宁珞就拍着胸脯保证，“陆大哥，我肯定帮你考中进士，我帮你要那些考中的人的卷子和书，我师兄和秦四哥听说也考中了，我让他们借书给你。”
陆二竖了大拇指，傅宁珞昂着头又道：“科考都要名声，还要投卷，我认识了好几位大人，可以帮你带进去。”
陆大彻底沉默了，这是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机会啊。
“不过——”
傅宁珞拉长的语调，然后一扬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过去，“立个字据。”
陆大好笑的摇摇头，拿了笔就签下大名。
傅宁珞心满意足的把字据收起来，继续讨论。
“现在能有机会做个编外人员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也不真是为了那点月俸，让她们交学费，衙门给她们培训，考试合格聘用，学费作为月俸。”
陆大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发钱吗？
傅宁珞很坚持，“即便是形式也要有，否则衙门只肯用白工，平民女子想当差都养不活自己，你看我，没钱就很吃亏，带了一个不好的头。”
“那些贵女们愿意？”
“不愿意就别当官差，她们享受着百姓的供养，身为女子，贡献一份力量光荣。”
陆大就不说话了，这是女子的事，她们自己乐意就好。
陆二却提醒道：“你不是设置了学费？平民交的起吗？”
傅宁珞抓了一把头发，头疼的写下去，“衙门要择优扶贫，给一两个免费名额。”
陆大又提出新的问题，“那你要保证学费有盈余，不然衙门为什么要填补这一份钱？还有你用学费养应聘上的女子月俸，学费用完了怎么办？”
傅宁珞觉得头秃，转着脑袋心怀侥幸道：“到时候这些女子都给衙门当差这么久了，衙门还不愿意发点工钱？”
陆大打破她的幻想，“衙门出钱，那就是和正规官差争饭碗，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正规官差和编外女子对上，你想想结果。”
傅宁珞一拍桌，“欺负人！”
陆二说了句难得的颇有见地的话：“编外女子能力足够，未必争不过男子。唯一的诟病就是她们不是科考进去的。”
傅宁珞豁然开朗，“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科考做的官，我还给她们设置了培训考呢。”
傅宁珞开窍了，大手一挥道：“我们不用尽善尽美，只要开了头，后面自有能人推动完善，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我们才几个人啊，哪里能把未来十年几十年的事情全想明白了。”
陆大舒朗一笑，“是极，路一步步走，先打好地基即可。”
有了这一心态，两人很快大刀阔斧的完成了一版女子官差编外应聘法则。
熬了一整夜，傅宁珞倒头就睡。
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份法则让谁上表合适？
傅文清肯定不行，因为傅宁珞就是他争取来的，当时可没有这些事，若是他提出，会让人以为他是阻拦楚芸和源江婉当个编外官差。
可除了傅文清，傅宁珞也没有几个熟人能上表这份文卷。
韦涧素官级不够，珍玉公主也不可能帮忙，她一插手，皇帝就要多想了。
夜黑风高，傅宁珞一身夜行衣进了李大人府，和李大人谈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