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有再问,拿着石舂砰砰直捣。做香膏有些麻烦,做胭脂倒是容易些,只是李砚禧说得也对,这里的人都是干农活过日,恐怕没有闲钱拿来消遣。此事也不必着急,她可以先试着做一些。
李砚禧也没多问,这会儿日头好,在外面晒晒也好,待太阳西斜了,再催她进屋不迟。
天日渐暖和,春光明媚着,屋里总是待不住的,院子也不大,眼能望到头,扶萤日日在院子里踱步,吵着要出去玩。李砚禧被磨得没法,只能陪她出去走走。
沿着村头的大路一直往前走,有一条蜿蜒的石子河,河边长了几颗高大的柳树,有小孩在树下玩耍。
“我们过去玩一会儿吧。’
“都是石头,怎么玩儿?’
她身子越发重了,晚上睡觉翻身都不方便,李砚禧不敢熟睡,随时都要注意着,怕她出什么岔子,更别说是去凹凸不平的石子滩涂上。
扶萤不满意了,瞥他一眼,脸色不大好看:“我只是过去走走。
他拽住她的胳膊:“不能去,当心崴脚。''“都怪你!”扶萤甩开他,转头气冲冲的往回走。“如何又怪我了?我还不是怕你出事?若是没有身孕,你就算是跳进河里去洗澡我也不拦你。”他急忙跟上。扶萤又停下,看着他骂:“要不是你换了我的避子汤,我现下也不会怀孕,不怪你怪谁?
他没话反驳,只能认错:“好好好,是我的错,但如今孩子都要生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好生生地去作死。“你才作死!”扶萤搡他一下。
他顺势抓住她的手,低声又哄:“我知道错了,你别走那样快,我看着害怕,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哦。”扶萤没好气瞥他一眼,走了会儿,忽然道,“我要吃炸花椒叶子。
"行,我明日去集市上问问,肯定有种花椒树的。“不行,我现在就要吃!”
李砚禧无奈叹息一声:“好好,我送你先回去,我去这周围问问。
“不要,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我和你一起去。“走了这样久了,不累吗?”李砚禧摸摸她的脸,无奈道,"好,你跟我一起去,我们走慢些。''
她这才又露出点儿笑容来,步子也放慢了许多。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河岸上行驶,车里的人从车窗往外看时,正好瞧见了他们俩,低声叫停,眉头越收越紧。傍晚,李砚禧正在炸花椒叶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从容将锅里的花椒叶子捞起来,抬步到了小院门口,将门略打开一条缝,低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两三个小伙举起手中的令牌:“我们是衙门的人,现有人举报你犯事,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何人举报?举报我犯何事?可有文书?
“你问这样多做什么?我叫你跟我们走,你跟我走就是!”几人说着便伸手要来捉他。
他站在门口纹丝未动:“若拿不出来证据,便表明你们假冒衙门官员,我便是冒死也要去县城里走一遭,看看有没有你们这几个所谓当差的。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打量他两眼,后退几步,离开了。他将门紧紧关上,闩好门闩,快步朝扶萤走去,轻轻抱住她,低声安抚:“没事,几个来找茬的罢了,已被我赶走了。扶萤早听见动静,起身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忧愁道;"你犯什么事了?是不是在外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被人发现了?“我什么时候偷鸡摸狗了?你没听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早就将我绑走了,哪儿会这样轻易离开?放心吧,没事,这里的房子是我从村里的族长那里买来的,户籍也落在这儿了,什么都处置妥当了,不会有事。“哦。”扶萤还是闷闷不乐的。
李砚禧弯腰,笑着揉了揉她的脸:“不是要吃炸花椒叶子?都炸好了,快趁热去尝尝。
她看他一眼,又警告一句:“你以后少给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李砚禧在她脸上亲了下:“从前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莫担忧了。’
她轻轻推开他,沉着脸往厨房里走,咔嚓咔嚓吃了好些酥脆的花椒叶子,脸色仍旧未恢复如常,直到晚上要睡时才好些,第二日像是彻底过去了,脸上的笑又回来了。
李砚禧松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要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昨日那几人到底是哪儿来的,免得以后又来,惹得扶萤心神不宁。他打算明日一早去,但晌午,还未到午饭的时候,门外又有敲门声。
扶萤正在院子里看书,噌一下便站起来了。李砚禧来不及去开门,赶紧上前安抚:“没事没事,莫慌,你先回屋里去。”
扶萤没说话,垂了垂眼,护着肚子缓缓往门中走。李砚禧盯着房门关上,快步开了院门,正要与那几人好好说道番,却撞见一张熟悉的脸:“是你?‘
陶裕站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两个,正是昨日那三人中的两位。他脸色不大好看,沉声问:“李小姐呢?你将她如何了?’“我能将她如何?她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当然是好生生在家歇着了。倒是你,一而再来打搅,将她吓着了。我告诉你,赶快滚,否则别怪我跟你动手!"
“你怎么跟我们的县太爷说话呢!”陶裕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要拔刀上前。
李砚禧冷哼-
声:“县太爷又如何?县太爷便能私闯民宅,吓唬百姓了吗?真是好大的官威!‘
陶裕挡住身后两人,上前一步:“你不要以为这般理直气壮便能掩盖你犯罪的事实。你掳走李小姐,逼迫她成亲怀孕,你罪无可恕。’
"我掳走她?我逼迫她?“李砚禧想起李扶萤和这人纠缠的过往,火气便往脑门上冲,“她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她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此事你说无用,让开,我要听李小姐自己说。”陶裕抬步要越过他。
他伸手挡住:“谁许你进了?''
陶裕微微抬眼,身后的两个随从立即拔刀上前:“让开!“我不让!”李砚禧往刀前靠了靠,
“你今日敢在这里对我一个无
辜百姓动手,明日此事便会传去州里,你滥杀无辜,也难逃一劫。"我并未有与你动手的意思,只想弄清事情来龙去脉,若是你无罪,我自然不会将你如何,你又何必如此紧张?”陶裕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