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厢内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
贺尘晔说话间梯门恰好关上,盛怀宁并未听清。
她好奇问了句,“什么?”
贺尘晔眉眼一弯,附和着她,“是挺巧。”
她喔了声,身子前倾进行人脸识别,结束后还往旁边挪了一步,然而一旁的人却迟迟不见有动作。
她懒得再去纠结这些不相关的事情,反正这套房产所在的小区是港城内安保功能最齐全、最出名的,入住的不止有炙手可热的明星,还有许多身价不菲的企业家。
如果身后的人敢心怀不轨,她就去把电子眼拍下来的照片张贴在整个港城,让他身败名裂。
盛怀宁暗自琢磨着,完全没注意到叮声后已打开的梯门。
“盛小姐。”
“嗯,怎么?”
她神思还游离在外,漫不经心地应着。
贺尘晔晚一点还有场海外线上会要开,这会儿左手拦在梯门中间,不得已偏开头低咳了一声。
盛怀宁骤然回神,懊恼地在心里暗骂自己今晚真是失了智。
之前丢脸就算了,刚才还当着对方的面规划了那么多折磨人的法子。
就连绑起来抽鞭子的念头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真的...疯了。
她咬着唇,抬起头时才松开,声音乖巧又懵懂,“刚刚在想明天工作的事情,抱歉。”
贺尘晔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收回手静静等着。
盛怀宁侧着身子出去,拉开入户门时还幽幽地瞥了一眼。
然后趁电梯阖上前还面色平静地丢了个笑才迅速进了屋。
厚重的紫铜门随着哐当一声闭上,玄关的智能暖光就跟着亮起了。
她扫了映入眼帘的一整片漆黑,泄气般滑坐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
线条流畅的双腿微微弯曲,素净的一张脸埋入环抱在膝盖上的手臂。
难得的独处时间,盛怀宁竟一点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她手绕到背后的包里摸索着手机,下一秒公寓内所有主灯竟奇迹般地全亮了。
盛怀宁条件反射地闭住了眼睛,又因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失声惊呼了起来。
过了会,她微眯着眸,歪着脑袋从指缝间去看远处的客厅。
奶油风的半包围沙发,两道颀长又气质儒雅的身影直直站着,视线一瞬不瞬地投落在她的身上。
她呼出气,像往日私底下那般不修边幅地撒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还不紧不慢地卸下了身上的所有装饰品。
赤脚往里走时,嘴上不耐烦地嚷嚷着,“老头,你是要吓死我吗?”
说完,语气又娇起来,“妈咪,晚上好。”
港城的十一月,时常下雨,白日里还好,出门一趟再回来被湿热烘得浑身黏糊糊的,可入了夜但凡吹风还是会被凉意侵袭到不由自主地打冷战。
沈诗岑心疼地上下轻抚着盛怀宁裸露在外的胳膊,嘴上也没忘了关怀,“冷不冷啊?怎么不带条披肩出去?”
“妈咪,我不冷,你放心。”
盛怀宁巡演结束回港城,这是第一次跟盛銮敬还有沈诗岑见面。
她自知理亏,却又不想轻易低头,只好主动扯开话题。
不消片刻,她就将沈诗岑从头到脚瞧了个遍,嗔着语调拍马屁的样子,倒像极了冬天里不会漏风的小棉袄。
“妈咪,这条棕黄色钻石项链你戴着也太美了吧,是爹地刚在佳士得给你拍的吧。看见你们两个这么恩爱,真让人开心呀,我果然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沈诗岑被夸得合不拢嘴,忙难为情地拍了下盛怀宁的腰后。
如此其乐融融的氛围,却偏偏掺进了盛銮敬阴阳怪气的一声冷哼。
盛怀宁干脆不装了,沉着脸拿起茶几上还未拆封的矿泉水,氤着水光的唇嗫嚅着,“老头,不想来就不要来,煞风景的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做。”
盛銮敬学着她的样子也拿了瓶水,拧开后却递给了身旁的沈诗岑,而后冷冷地瞥着她,“回来一周是一次家都没回过,这巴掌大的破地方就让你住得这么舒服?”
巴掌大?
一百三十平在港城已经算是豪宅了,尤其还是在靠维港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市价少说也在三千万左右。
老头真是不出去闯荡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如今竟如此奢靡。
她不满自己托人盯了三个月精心装修的地方被这般贬低,捏起茶几上的纸巾盒径直朝盛銮敬丢了过去,“这是我所有房产里风水最好、户型最佳的一套,而且每一个角落的装饰摆设都是我设计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做惯了和事佬的沈诗岑急忙出声制止,哄完盛怀宁,又去安抚身边的盛銮敬,属实不容易。
偌大的空间,两个相对坐着的人喘着粗气,就连胸膛都在跟着剧烈起伏。
蓦地,门铃响起。
盛怀宁拿开腿上的抱枕,路过沙发时为了撒气又将抱枕丢到了盛銮敬的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去开门。
门拉开的那一刻,她看见的是几分钟前刚刚分开的人。
贺尘晔肘间搭着外套,英式衬衫一丝不苟地扎在西裤里,包裹着结实有力的身躯。
她顿了顿,失焦的视线渐渐汇聚一处,男人被汗洇湿的碎发贴在额前,与之下半身简直是两幅画面。
“你...好吗?”
贺尘晔深知非礼勿视,不敢贸然略过眼前的人朝里面张望。
“啊?”盛怀宁怔忡了下,被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弄得满头雾水,懵着回,“好啊,很好。你呢?”
空气凝固了大概有一分钟。
贺尘晔堪堪反应过来自己的突然造访实在不太礼貌,视线不知不觉地扫了遍盛怀宁,在确认安然无恙后坦然自若地抬起了右手,“你有东西落在了车上,刚才忘了给你。”
手掌摊开,一条铂金钻石手链出现在盛怀宁的眼前。
她觑了眼,蹙眉,根本不记得出门前有戴手饰,但她的岛柜收纳层里又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