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别吵/44
紫澜山庄,不止一次被港媒报道。
依山傍水,堪称世外桃源。
如此窗明几净又令人艳羡的地方,此时此刻,却硬生生变成了囚困的牢笼,憋闷、痛苦,几近缺氧到无法呼吸。盛怀宁拢紧手指,一旦做出了决定,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不由身心畅快。
她略微屏气,片刻后,开门见山,“妈咪,我知道瞒不住你,那我如实告诉您,我没这个打算。''
沈诗岑神色一紧,没理会她的这句话,一本正经地说:“前段时间小陆跟你见完面,对你很满意。这几天我问过陆太太,说是你们两个相处得还不错,还约了平安夜去剧场看你的演出。’盛怀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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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拆开都很通俗易懂,合在一起,她却有点听不懂了。那日与陆轩霖分开后,两个人便彻底没了联络,所有联系方式都相安无事地躺平在手机里,不主动去翻,是完完全全想不起来。对她满意?相处得不错?约好平安夜去看她的演出?简直是无中生有。
盛怀宁猜不透陆轩霖这般做的真实缘由,但她心知肚明,再这样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定哪天会突然告知她,婚期已定,择日完婚。到那时候,就覆水难收了。
她眸里染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妈咪,我想跟贺尘晔结婚。’
“你说什么?’
沈诗岑的语气里终于添了几分愠怒,阴沉沉的一双眼,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向来进退有度,唇线抿直,声音无甚波澜,“妈咪,我今天只想回来跟你,还有爹地好好吃顿晚餐,不想吵架,我也没有力气跟你吵。''
刚起的风暴瞬间偃旗息鼓,远处响起盛銮敬与管家交谈的声音,愈来愈近。
盛怀宁与沈诗岑相视一眼,唇瓣翕张,笑容明媚,仿若几秒钟前的剑拔弩张,只是虚空一场。
盛銮敬走近后,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只是相比盛怀宁,沈诗岑脸上的笑实在有些勉强。他疑惑地跟自己的宝贝女儿对视半刻,得到的是盛怀宁笑而不语的回应。盛銮敬看在眼里,先将外套随手扔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才从跟在身后的管家手里,拿过两个一大一小、包装精美的丝绒礼盒。其中一个给了盛怀宁,另外一个,他塞到了沈诗岑的怀里,语气夹着宠溺的笑,“老婆,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条?我托人在巴黎拍到的。’
沈诗岑打开看了下,面上无悲无喜,又立刻阖上。一条华彩璨耀的钻石项链,在这会儿变得是黯淡无光,价值九位数的纪念收藏级珠宝,上面的七颗水滴型钻石主石,采自莱索托,总重达140克拉。
可捧在手里的主人,偏偏是一丁点兴趣都提不起来。盛銮敬一头雾水,被礼盒大力阖住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他故作轻松地问:“老婆,晚餐都准备了什么?宁宁也回来了,那瓶60年的麦卡伦是不是可以拿出来开了?‘话落,沈诗岑觑了一旁的两个人一眼,撒手将礼盒丢到沙发上,
怒气冲冲丢下一句,“
“要吃你们吃,
,我没胃口,先回房间了。”
这顿晚餐,盛怀宁终究是没吃上,也没了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离开之际,秋姨被接泊车载着追了上来,将一盒处理精细的伊比利火腿递给了她。
她掂了下沉甸甸的盒子,昔日灵动清透的眸子,因为心软结满了愁绪,轻轻一笑,叮嘱:“秋姨,告诉妈咪,等演出结束我再回来。’
”好的,小姐,您路上小心。”
荣叔不在,盛怀宁不得不让罗稚辛苦跑来接她一趟。车子驶入闹市,停在了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店外,不大不小的窗口前,井然有序排队的人群,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没有丝毫喧哗,只有窃窃的聊天声。
两个人预约的是进店用餐,依窗摆放的长桌,铺了块白色蕾丝桌布,上面满满当当有数十种超高颜值的限定甜品,香味扑鼻,看得人眼花缭乱。
盛怀宁手中捏着金色小匙,划了一小块开心果流心舒芙蕾,喂入嘴里,口感绵密,蛋香味很浓,美味到让她不禁眯了眯眼。“味道不错吧,我提前了半个月预约呢。’罗稚没吃午餐,给自己点了份安格斯牛扒蛋包饭,咀嚼咽下后,端起手边的石榴青柠苏打,碰了碰她的焦糖奶昔。她嘴角一咧,凑到玻璃杯前浅饮了一小口,而后偏头望了眼窗外。
街对面的高楼下,不时会有许多着装得体的人进出,他们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穿着性感的短裙衬衫,每个都看起来光鲜亮丽,却也带着几分矜贵与骄傲。
盛怀宁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好似是在期待着什么,不久又恹恹地垂眸。
“看什么呢?也不理我。”罗稚有些不太高兴。“你真不是故意挑这个地方的?”她问。
“为什么这么说?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罗稚懵着,没太懂盛怀宁话里的意思。
盛怀宁无意识地将甜品捣成了一团,斜睨着对面的人,扑哧一声,“对面是百信证券。’
言及此,罗稚才堪堪反应过来,眼睛跟着亮了,"冤枉,我是真没注意。要不要打电话约他过来?刚好到晚饭时间了。"她摇了摇头,“不了,他最近挺忙的,出来一趟的话,晚上又要加班。"
罗稚惊讶到怔愣了许久,回过身,眉梢上是喜极而泣的笑意,激动道:“这还是我认识的盛大小姐吗?这么懂事,这么体贴,这么善解人意,实在是太便宜贺尘晔了。”
”稚姐,你话好多,不是说饿么,赶紧吃吧。”盛怀宁顺手捏起摆放台上的糖霜饼干,径直塞到了罗稚的嘴里,打断了她还要继续打趣的话。
法式装修风格的店面,很有格调,周围是古典优雅的装饰品。而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架钢琴,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着色泽,一位年轻女子坐在琴凳上,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头发披散下来,纤长白皙的手指碰上琴键,动作熟练又优雅,似是很享受这静谧的气氛而微微闭着眼睛。
在空中飘荡着的音乐悠扬舒缓,一直轻声闲聊着的两个人,罗稚突然溢出惊喜的声音。
盛怀宁倏地抬头,纤眉一挑,“怎么了?‘
“刚刚过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