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一时间脸通红,像被扇了100个打耳光!
不过好在谢晚棠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样子,只是专心挑东西。
售货员看谢晚棠没有趁机拿捏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改上午的冷言冷语,无比热情地给谢晚棠介绍货品。
这年头最体面的彩礼三转一响,不仅贵,还得有工业券才行,城里一般人家也不好攒,更别提农村了。
傅青山有一辆自行车,还需要再买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
不过70年代生产力不足,尤其是工业制品,更是供不应求,缝纫机供销社暂时没有货,售货员说到了货给留出来。
谢晚棠挑了一块手表,收音机就一款不用挑,直接买上。
虽然傅青山在镇武装部上班,但工业券其实也是不多的,谢晚棠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挑完大件,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不少。
棉被布料、棉花、暖瓶、脸盆、毛巾、糖、茶果……
茶果旁边就是各式各样的小酥货糕点,谢晚棠上午就被那炸得金黄金黄的小麻花给勾住了,不禁又多看了一眼。
傅青山买上烟酒过来,正好看见谢晚棠眼巴巴地看着柜台后边,顺着谢晚棠的视线看过去,正是一排小麻花。
傅青山对售货员道:“小麻花来3包。”
谢晚棠:?
玉秀:!
3包?!
傅青山付完钱和票,给了谢晚棠和玉秀一人一包小麻花。
玉秀惊讶,不太敢接:“我也有?”
傅青山点头:“你带你嫂子来镇上,辛苦了。”
玉秀可高兴坏了,她根本不辛苦!她本来就愿意来镇上,没想到意外地还跟着嫂子沾了这么大光!
她中午已经跟着嫂子蹭了国营饭店的好饭,现在又跟着嫂子蹭到了麻花!
玉秀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嫂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招呼!”
傅青山平时看起来冷言冷语的,谢晚棠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为好人,明明都是傅青山花钱,却让玉秀对她充满了感激。
谢晚棠朝傅青山晃晃手里的小麻花:“谢谢。”
出了供销社,玉秀骑上车子:“青山哥,那我们回去了!”
她现在一身的劲,可以一口气把嫂子带回下沟村!
傅青山把买的东西捆好:“我和你们一起。”
谢晚棠:“你下午不上班?”
傅青山:“嗯。”
谢晚棠:“……”
大哥,你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上班可以捎着我,可没说买完下午不上班,还能把我捎回去啊!
早说她哪还用自己蹬崴着大车子来啊TAT
脚底板儿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但是——
对老板是不能有怨言的哦~
这么一想,谢晚棠马上调整好心态,抱着自己的布料和小麻花坐上玉秀的后座。
骑到一半谢晚棠照常要跟玉秀交换骑车子,虽然脚底疼,但也不能光让玉秀一个人累。
玉秀却摇头:“我不累啊!”
谢晚棠听着大上坡玉秀喘粗气的声音:???
真不累吗?
但玉秀就是非常坚持,直到把谢晚棠送回家。
三个人在谢晚棠家门口分开,玉秀嘴硬说不累,脸都通红了,但傅青山一路和她们一起骑,就真的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看起来神色如常。
最菜鸡的就是谢晚棠了,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时候,屁股硌麻了,脚底板走路还有点不敢用力……
哎,原身这小身板,革命的本钱有点娇弱啊!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是歇晌的点,谢晚棠把房间里唯一的小破桌子擦干净,把布料放上边,小麻花和桃酥放一起。
放好东西,谢晚棠第一件事就是脱了鞋看她火辣辣的脚,果不其然,脚底白嫩的皮肤磨得通红,前脚掌蹬车子时最用力的那里都磨破了表皮,怪不得汗一渍疼呢。
谢晚棠去院里打了井水冲了冲,把脚上的汗都冲掉擦干,然后一瘸一拐地回炕上擦干晾着,虽然还有点疼,但也好多了。
跑了一上午,谢晚棠也乏得很,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谢晚棠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瞪瞪睁开眼,就看到老太太正在桌子那儿翻她的布,那表情,真是哪一块都喜欢的样子。
这年代农村人一年到头分的布票都少得可怜,自然不可能家里人人都做新衣裳,都得轮换着来,谁的破的不行了,今年就给谁做。
但她们家,新布永远都是给谢老太太、谢老爹和谢建国做衣裳,原身和她娘都是用他们三个穿下来不要的衣服改改继续穿,本就穿乏了的布料特别容易破,所以原身和她娘的衣服都是满身补丁。
谢晚棠一想到这就没了好脾气:“想要?”
谢老太太吓一跳,刚要斥责她,听到她问想不想要,脸色又和缓下来:“你大喜的日子,我怎么着也得做身新衣裳!”
说着居然就开始挑布料了。
呵呵。
好搞笑的老太太!
谢晚棠休息好了,脚底的疼痛也轻了很多,登上鞋下炕,一把把桌子上的布料抱过来放炕上:“想得倒挺美呢。”
听出谢晚棠语气里的讥讽,谢老太太脸一下子拉下来了,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谢晚棠身后的那一大摞布料:“这么多,你也穿不了!”
谢晚棠:“我怎么穿不了?”
女人还有嫌衣服多的?
听到两人争锋,薛桂花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往里看,谢晚棠看到薛桂花那一身补丁的破衣裳,跟谢老太太身上的好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也不比薛桂花好到哪儿去。
上午也不能全怪那售货员瞧不起人,确实她穿得不像个能穿得起20块钱皮鞋的。
谢晚棠勾唇:“就算我穿不了,我也不能给你穿啊,那我不就不分好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