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凰眼底骤然划过红光,挥动斩魔刀向着男人砍去。
这次男人并没有因为顾念范凰身份而手软。
他凝聚灵力速成结界,两者力量相撞。
‘砰’
强悍的力量带动掀翻了周围百米的一切生物和树木。
男人倒退几步,脸色阴沉凝重。
范凰周身力量不断涌动着,眼底满是煞气:“把你的心思收回去。谁敢动他,死!”
男人自知打不过范凰,也不敢真的硬碰硬:“我已传信回族,他们很快就会来。”
自己一人自然没办法跟她对抗,可那些人不一样。
“如果他们到了这里,凰主该清楚那个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以你如今的力量根本护不住他!”
范凰只觉胸口压抑的很,有腥甜的东西在往上涌。
她拼命将这难受劲压下去:“此事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男人复杂的看着她,终是重新将斗帽带上:“您的时间不多了,还请好自为之。”
他说罢,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山中静下来。
范凰突然跪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
斩魔刀也因失去主人的灵力支撑幻化回擀面杖形态。
“咳咳……”范凰大口咳嗽着,体内气息紊乱到极点。
待等吐了好几口血,她才稍稍缓和些许,闭上眼掩去眸底苦涩:“果然还是不行。”
自己那么拼命的去改变,可最终所有的一切还是按照预言进行。
难道自己真的逃不开命?
她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苦笑一声攥了拳。
鸠说的没错,自己的力量如今都被压制着,根本打不过那群老家伙。
除非回到凰族恢复力量,可若回去只怕自己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厉……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周围起了些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格外嘈杂。
范凰擦掉嘴边的血,站起身望向京城的方向。
定亲礼显然延误,不知他可还在等自己?
此时已是下半夜,侯府内众人都停下寻找范凰。
挂了满院的红灯笼显得十分可笑。
众人坐在院子内相对无言。
突然外面传来下人的惊喜声:“人找到了!”
范凰从外进来。
众人皆是一喜,下一刻又全都皱了眉。
柳晏率先冲过去打抱不平:“你怎么才来,这都过了子时,你也太不拿阿拾当回事了!”
其余人也都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他们为这亲礼忙前忙后也都是出于朋友义气。
她这样办事实在太过失礼。
范凰没时间跟众人解释,视线扫过院子没看见阿拾:“阿厉在哪?”
柳晏赌气道:“他见你没来,生无可恋跳井死了!”
范凰心下一颤,刚要说话便见阿拾一袭红衣从屋内冲出来。
他的红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妖异的眸在看见她时骤然亮了下。
但也不过瞬间,便灰暗下去,如同黑夜中的一汪死水。
柳晏见阿拾出来,也不再多言,靠到一边去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这件事。
“阿厉。”范凰轻叫了一声,向着男人走过去。
阿拾站在原地没动,见到范凰出现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黏上去。
“你又要丢掉我对不对?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男人望着她,眼中满是悲痛。
这一刻好像如同被全世界抛弃。
他深爱着的人就站在对面,他却觉得两人之间似隔了鸿沟,
他越是想拼命去追她,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范凰只觉心脏骤缩,就连呼吸都被抑制。
她拼命压下这股情绪,努力挪开步子向着男人迈近一点,更近一点。
“我不是故意来晚。”
阿拾笑得苦涩又自嘲:“这一次你又要找什么借口?是临时有约还是被人绊住脚?”
以往的每一次,她失信自己的时候都会找类似的借口,每一次自己都选择相信她。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蠢。”
“所有的事,只要你说,我就信。”
“其实我心里清楚,你这样三番四次的欺骗我,无非是因为我对你来说就像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物件。”
“像一只猫或者一只狗,你闷了烦了就拉出来逗一逗,无聊了便扔在一旁,任其自生自灭。”
“可偏偏我次次都巴巴的凑上去,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因为自己太爱她了,自己曾经试过忘记她,去恨她。
可是自己办不到,自己用了一千年的时候,生出心魔来恨她要杀她。
但当她出现的那一刻,自己还是选择去爱她。
她就像是自己的劫,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停止这份爱。
范凰在男人两米开外停下脚步,紧抿了唇,眼底划过悲伤:“阿厉,不是这样的……”
厉应天闭上眼,将所有的悲痛和苦涩狠狠压下,再等睁开眼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没发生。
他主动朝着范凰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没关系,你不用想借口,我都信。”
她不想要定亲礼便罢了,只要她能回来就好,只要她能回来……
周围人的神色都复杂起来,替阿拾不值。
这个男人爱得未免悲哀。
厉应天自己也明白,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
男人伸手将范凰衣服上的土拍掉:“很晚了,你该累了,今晚就在侯府休息吧。”
范凰清楚看见他眼底的隐忍和几欲吞并一切的苦痛。
“我今晚不会烦你,我回学院睡。”厉应天努力笑着,卑微又执着。
范凰心脏如同被刀子狠狠戳进去一般疼得几乎扭曲:“阿厉,等一下!”
她几乎条件反射拽住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