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青宴在身边,云珞珈觉得安心了些。
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窒息。
梦到要离开这里,离开君青宴和这里的家人,她竟然会感觉到恐惧。
现代对她来说,唯一让她挂念的,似乎就只有爷爷一个人了。
“天还没亮,珈儿再睡会。”
君青宴把云珞珈往怀中拥紧,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哄孩子似的哄着她继续睡。
云珞珈抬头看着君青宴,轻轻叹息了声,手臂环住了他的背。
她是穿越者的这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这个事情比较令人难以接受,尤其是这种封建朝代,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妖孽。
刚成亲的时候,她倒是生出过跟君青宴坦白的念头。
但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有给她机会说。
后来,她也没有想起过要说那个事情,甚至觉得似乎是没有必要说。
今夜的这个梦,又让她产生了跟君青宴说的欲望。
不过君青宴似乎是有些困,摸着她的手也无意识的停下了,好像是又睡着了。
算了,其实并不是必要说的事情。
云珞珈不太睡得着了,她把脸埋在君青宴的怀中,回忆着梦中的细节。
她梦到好几次爷爷了,是不是说明爷爷想她了?
其实她也想爷爷,可却似乎是回不去来的,她也不太想离开这里了。
云珞珈甩开所有思绪,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
今日他们启程回了澧朝,君青宴早些叫了云珞珈起床。
他们离开金沙城的时候,族长带领所有的长老都来送行了,一直把他们送到金沙城外。
因为君青宴的到来,雾媚和多伦他们就不用再跑一趟澧朝京都了。
出城时,雾媚站在十一所在的马车前,依依不舍的看了他许久,红着眼眶嘱咐:“弟弟,好好的配合珈儿姐姐治疗,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姐姐就去接你回来。”
这些天,十一跟雾媚也算是熟悉了。
但是熟悉不代表他就接受雾媚了。
此时听到雾媚的话,他摇了摇头,“不来,姐姐在的才是我……”
云珞珈赶紧捂住了十一的嘴,对着雾媚笑道:“日后有空可以常去澧朝做客,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敲了敲车厢,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回去时因为君青宴在,十一又需要大林子照顾,所以增加到了三辆马车。
云珞珈把自己那辆柔软舒适豪华的马车让给了十一,她坐进了君青宴的那辆马车。
路途颠簸,君青宴命人在马车中放了好几个柔软的褥子还有靠垫。
云珞珈近来倒是没有什么妊娠反应了,但是格外的能睡些。
晚上在驿站睡的早就算了,白日在马车上也要睡上一会。
去胡虞族的时候,云珞珈路上都是住的客栈。
回去都是君青宴安排的,晚间都是安置在了官驿。
云珞珈本以为君青宴住官驿是因为方便,后来才发现他每次到官驿都有一批密封的奏折等着他处理。
之前云珞珈问过他这样出来多日,朝政如何处理,他说是交给了丞相为首的几个大臣。
这家伙,都忙成这样了,还要安排好一起来接她。
看着一旁拿着朱砂笔处理奏折的君青宴,云珞珈心里泛出了暖意。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挺好的,并不是说一定要做皇帝才行。
这个世道还是权力至上的。
只希望君青宴用心教导的五皇子不会是个白眼狼。
但凡他能记着君青宴的好,她与君青宴的晚年也不会太难过。
不知不觉,云珞珈都已经想到了与君青宴的晚年生活。
果然,平静的生活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君青宴从奏折中抬起头,眼神温和的看向云珞珈,“我还有些奏折要看,珈儿困了的话就先睡,不用等我。”
云珞珈白天在马车上睡多了,这会倒是不困。
“我不困。”她对着君青宴摇了摇,托着下巴看他,“不是让我爹帮忙处理朝政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奏折要你看?”
说起这个,君青宴有些无奈,“岳父大人说,既然我做了监国的摄政王,便不可荒废朝政,这些都是他挑出来重要的,让人送来的。”
说起来,云华序也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了。
他所效忠的三个皇帝,就没有一个不为他的固执感到头疼的。
君青宴幼年时,云华序还在皇学给他做过老师,加上云华序现在还是他的岳父,他对云华序是又敬又怕。
云珞珈还是第一次看到君青宴提起一个人时是这种表情。
看起来充满了被支配的恐惧和无奈。
云珞珈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逗君青宴,“你是在抱怨我爹吗?我得回去说说他,不要给我夫君这么大的压力。”
君青宴看出了云珞珈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起身走到云珞珈身边,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无奈又宠溺的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是不想听丞相大人的长篇大论。”
他是真的怕了。
试问,哪个朝臣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
云华序就敢。
虽然云华序骂的不是他,但他却是亲眼所见的。
先帝是个何有谋略的一个帝王,澧朝能够繁荣昌盛这么多年,与他的慧眼识人有很大的关系。
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总听先帝夸奖云华序的才能和品性了。
所以要说他最敬佩的人,除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先帝,云华序也算的上是一位了。
云珞珈被君青宴的反应逗乐了,“这天底下也有你怕的人,我爹可真不简单。”
她平时算的上是很爱笑的,只是平日里她的笑意从来都是不达眼底的。
此时她的笑意直达眼底,那双乌黑的杏眸中好像有星光坠落其中,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