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宴出事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在正常和崩溃的边缘来回蹦跶,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偏离正常的轨道。
好在每次崩溃,她都及时克制了,没让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但是这一次,她确实是失去了理智,差点酿成了大错。
念念从孟清澜手里端过粥碗,给云珞珈喂了一些,蹙眉叹息:“母后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能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然父皇回来看到你这样,是会生气心疼的。”
本来听多了别人说君青宴已经驾崩了,云珞珈是为了稳住局面,担心有不轨之心的人篡位,才会声称君青宴还活着,只是在外面疗养。
可是得是什么样的伤,需要养一年多,并且这一年多来来了无音讯。
念念不是个会轻信别人的闲话的人,只是细想,情况确实好像是这样。
想到君青宴可能真的驾崩了,她觉得很难过。
可她知道,云珞珈对君青宴感情那么深,还坚强的为她铺路,她自然是不能辜负云珞珈。
本来都已经确定君青宴是驾崩了,可前些日子,云珞珈忽然说会把君青宴接回来,她当时心里激动不已。
事后想想,她又隐约怀疑是不是云珞珈臆想着君青宴还活着。
到现在,她已经无法确定君青宴到底还活着与否了。
无论君青宴活着与否,她都不会让云珞珈出事了。
云珞珈伸手摸了摸念念的小脸,眼底带着愧疚,“是母后不好,让我的念念的安心了,以后不会了。”
这次回来,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念念的成长。
形势逼人,身处高位,让念念这么小的孩子,不得不坚强成熟起来。
虽然她本就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但有她跟君青宴在的时候,她的身上还是有孩子气的。
现如今,她真的就像是可以独当一面大人了。
云珞珈欣慰,可也觉得心疼。
念念给云珞珈喂了最后一口粥,笑着蹭了蹭她的掌心,“我还要去上课,母后好生休息,晚上我再过来陪着母后睡。”
她还是不放心云珞珈。
虽说云珞珈看起来很正常,可她依旧担心,不放心让云珞珈一个人待着。
“好,去忙吧。”云珞珈语气温柔,像是她幼时那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念念把手中的碗递给了孟清澜,起身带着随从和小福禄离开了凤仪宫。
看着念念离开的背影,云珞珈欣慰的叹了声,问孟清澜,“你有没有觉得念念长大了,像个大人了。”
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可却已经这般沉稳了。
小时候的念念性格有点云珞珈的影子,现在身上倒是多了些君青宴的沉稳了。
“皇太女殿下确实是沉稳了许多。”孟清澜也这么觉得。
尤其是在发号施令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强大的让人根本不敢反驳。
之前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次回来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云珞珈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这声笑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孟清澜不是很懂。
“扶着我出去走走吧,这两日躺的身体都僵了。”云珞珈对着孟清澜伸手,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这两日她都没出去,外面还不知道如何传了。
君青宴不在了,她得镇住着朝堂。
没有人敢反对念念坐着储君之位,一方面是有云华序他们镇着朝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手握大权。
倘若她出事了,凭着云华序他们也很难镇住这澧朝的江山。
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活着,就能够保这澧朝江山的安稳。
为了念念,她也得好好的活着,看着她玉玉丰满,看着她独当一面,将手中的权利全部都亲手交到她的手中。
孟清澜扶着云珞珈下床,为她更衣,穿戴整齐,还上了个简单的妆容,才扶着她走出内殿。
担心云珞珈身体吃不消,孟清澜询问云珞珈是否要乘坐轿辇。
云珞珈想了下,让人备了銮轿。
她醉态慵懒的靠在銮轿中,让人抬着去看了那两只长寿的白鹤,又去远远的看了看几个孩子上课的模样。
她就是躺久了,想要出来放放风。
以前君青宴在的时候,她从不觉得这宫里空荡无聊。
如今倒是觉得这宫里是真的清冷。
之前看的宫斗小说,那些女人斗的你死我活,她就觉得很无聊。
现在看来,确实是因为无聊。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季节的御花园是最美的,百花齐放,各种名贵的花争相开放,馨香怡人。
云珞珈坐在轿子上,太监们一路上走的很慢,没有丝毫的颠簸感,她倒是没觉得累。
云珞珈让人去御花园转了一圈。
还未走近,就听到前面的游廊中传来孩子的嬉笑声。
软糯糯的小奶音,听着开心极了。
这天真愉悦的笑声,听的人心情都好了。
这一听就是小十二的声音。
云珞珈让人落了轿子,扶着孟清澜的手下了轿子,往在游廊与溪南嬉闹的十二走过去。
她回来有些日子了,也见过十二几次了。
只不过因为身体不适,十二又许久没见她有些生疏,所以并未跟十二亲近多久。
这么长时间不见,十二这么小的年纪,还能记得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这几日,他一副想要亲近,却又有些犹豫的模样,很明显的就是记得云珞珈的。
看着云珞珈过去,溪南赶紧抓着十二的手,跟十二说:“十二,你母后来了。”
她丝毫不介意十二称呼云珞珈母后。
在她心里,十二和她的命都是云珞珈救下的,十二是云珞珈捧在手心养大的。
十二理应把云珞珈视作母亲。
看到云珞珈,十二的眼睛亮了亮,可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