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并不明白父亲话中的真实意义,他早就担心李淮音会派人杀到紫竹山庄来,唯有和容卿前往生死营才是唯一的出路。抱着我时,父亲在耳边轻轻地说,“容卿的母亲是我的亲妹妹,你们俩兄弟一定要互相扶持。”
当时我惊了,所以他才如此保护我的嘛?我默默地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重新审视了这个话不多却聪明异常的少年。
因此,容卿养伤期间,我报这十二分的诚意招呼他。却不曾想到这十二分的诚意不及他那一分的挑剔。喂他喝药,刚到嘴边,他就说太苦,我便去拿蜜饯,拿完蜜饯,他又说太甜了,想吃庄外十里的桂花糕,我刚想叫人去买,容卿却说你买更有诚意,我奔波一上午买回了桂花糕,容卿却说不想吃。
我忍无可忍,想夺门而去,容卿却紧锁眉头,闷哼一声。我急忙转了回来,查看容卿的伤势,容卿却不着痕迹的躲过了,我心里想着真是怪脾气,又不是没有看过。就这样,在被容卿“折磨”的日子里,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伤也慢慢好了。
那件事之后,我与容卿的关系也更进一步,可那句哥哥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因为他实在太过分了。容卿虽然仍旧是话不多,到他那毒舌的本性,总会把我气得吐血。
一次,我将写的字带给容卿看,容卿淡淡了看了一眼,写了个三字,我有些疑惑,容卿向我投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便不再理我。后来我才想到他是说我连三岁儿童都不如,气的我一天都没有吃饭,把自己关房门内苦练书法;与他下棋,经常是输的一败涂地,他还不单刀直入,反而先给我希望,再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唯一我能赢他的事,就是他不会武功,而每次提出比武时,他总会拿父亲当挡箭牌,甚至跑到父亲身后躲起,我笑得前仰后合。现在细细想来,不知他和父亲是怎样的算计。“
我想李淮音下一个计划便是连屿吧!”上官容卿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有些神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上官容卿推了推沐之。
“哦!我在想现在我们一定要站稳脚跟把天机楼和暗阁建立起来,此外我还吩咐天渺把以前被烧的山庄重新修建,你说起什么名字好呢?”
“紫竹山庄!”
“紫竹山庄!!”两少年异口同声地说着,相视一笑。
“好啦,快天亮了我们回去吧!”上官容卿说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步向木屋走去。
不远处,一个娇俏的身影乐呵呵地跑来道,“容卿哥哥,沐之哥哥,师傅来信了!”上官容卿笑着,接过信封。
“说什么?”沐之问道。
“飘渺子说三日后雪山之巅见!”容卿说出信中的内容。“
一座孤零零地雪山有什么好玩的,师傅怎么会跑那去呢?”净儿一脸不解。
“丫头,你确定这信是飘渺子送来的?”上官容卿再次确认。
“是啊!”净儿拍着胸脯道,“送信的是师傅养的一条小蛇,如假包换,除了师傅没有人能够操纵它。”
“那笔记呢?”沐之明白上官容卿的顾忌,追问道。净儿从口袋中掏出另一张纸道,“这是师傅的原话,我怕容卿哥哥看不懂,所以翻译了下。”
图画上是一座雪山中间画着一座桥,几块石头,以及三个太阳。“一座雪山和桥是地点,代表雪山之巅;几块石头是“垚””,三个太阳是时间。”净儿解释道。
沐之哈哈大笑,画的这么难看,也好意思拿出来。净儿不明白沐之笑得意思,还以为在笑她解释错了呢,静静地看向上官容卿,两人往木屋走去。
“喂!我们去雪山之巅要不要带什么东西去?”沐之在身后追着问道。“那里很冷!”净儿吐出这几个字,有些感觉看不懂沐之哥哥时而聪明时而傻的样子。
上官容卿搂着她道,“别理他,他不仅疯,而且傻。”
“容卿哥哥知道净之在想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小声问着。
因跟上官容卿相处快一个月了,净之觉得她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上官容卿离开她了,她总觉得无论他们俩相聚多远,都会再见,许是因为上官容卿搂着自己的原因吧!她总是格外满足。
第二日三人买了些御寒的衣物和干粮便往那雪山之巅而去,随着时间的迁移,他们越往里走,空气就越稀薄,呼吸也就越来越艰难。上官容卿和净之都没什么大碍,反而是沐之在外驾着走,时走时停,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本小爷感觉都呼吸不了了?”
净之从车里伸手手递给他一颗药丸道,“沐之哥哥,服下这个药丸会舒服点。”
沐之接过,不适感果然减少不少,直喘着气问道,“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容卿哥哥说,沐之哥哥能坚持,叫我别浪费药丸。”
净之直白地复述着上官容卿的话。里面传来一声干咳,而车外却早已经是哭天喊地的声音传来,“上官容卿你这小狐狸,根本就想谋害我,跟着你外加上个净之小丫头,我一点好也没捞着,如今连一颗药丸都如此小气不愿给我,苍天啊!”边说着,半蹲着身子,摇晃着车子。
“沐之哥哥,别难过了,净之……净之把药全部给你!”单纯的小丫头就这样被沐之给骗了,沐之握着那满满当当的一瓶药,心情愉悦,连带马车也驶得飞快。
可马车内却并非沐之所想象的场景一般,上官容卿紧闭着双眼,而一旁净之正为他输入真气,四周急剧下降的温度,助长了他体内的寒气,此刻正皱着眉头,冷汗直冒。为了不让沐之担心,上官容卿便让净之瞒着他。
净之输入的真气也到了极限,撤回后调息着。“容卿哥哥怎么样?还难受嘛?”净之问道。
“没事。”上官容卿淡淡回道,双手握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他身上已经穿上那厚厚的裘衣披风,依旧是那雪白的颜色。他的寒毒每年都会发作一次,不是难受,而是痛,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容卿哥哥,你睡会吧!到了哟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