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封闭的房间,唯一的家具只有头顶上散发幽暗黄光的一盏老式吊灯。
阴暗又潮湿。
容萱萱抱紧自己蜷缩着角落里,破烂不堪的衣服早就混着血黏在身上。一股死亡的味道,一直萦绕在她身旁。她几乎分不清,那股味道是来自房间本身的霉臭味,还是她身上早已溃烂的腐肉。
从精神病院被接出来后,她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她早就记不得被关了多久,每一天都是日复一日的折磨,以及无边无际的痛苦。
伴随着“吱嘎——”的刺耳声,门被推开。
容萱萱麻木的循声抬头,男人狰狞可怖的面孔出现在视线内,每一天,他都会出现,带着新的器具,有时也会告诉她关于萧楚寒的最新消息。
比如,在她进精神病院的那天,萧家少夫人与情夫私奔的消息传的满天都是,第二天,萧氏便宣布萧楚寒早已离婚的消息。
再比如,她在精神病院的那三个月,萧楚寒几乎要将整个帝都翻遍,在马上要找到她的时候,他就将她带了回来,囚禁在这间密室里。
以及,在失去她的一年内,萧楚寒如何以雷霆手腕迅速成为商业巨头
,成为帝都所有名媛都觊觎的黄金单身汉……
可萧楚寒,却跟她容萱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馊掉的馒头被粗暴的塞到她的口中。
“少摆出那副自命清高的样!你还当自己是萧太太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垃圾!”
她机械的配合着咀嚼着馒头,咽了下去。
这些话她早就听了无数遍。
自命清高?
呵,她哪里还有那个资格啊。
男人却气急败坏的丢掉剩下那半个馒头,发狠的揪住她的头发。容萱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随着他的动作,空洞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杀了我吧。”
“求你……”
无数个日夜的折磨早就磨光了她的意志,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几乎让她脱了形,再无半分人样。
现在的她,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他说得对,自己这幅样子,别说给萧楚寒提鞋,就连出现在他视线中,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她嫁给萧楚寒的时候,刚满19岁。所有人都说她运气好捡到了宝。但她却不识好歹地只想逃走。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别着急,很快了。等你亲
眼看到馨然成为萧太太,我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了!”
叶馨然……
容萱萱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了手心,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也浑然不知,幽暗的黑眸里溢满了恨意。
恨不得将她拆吞嗜血,挫骨扬灰!
萧楚寒是在一个寒冬,将她捡回了家。她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也记不得萧楚寒对她的好,唯独记得在雪中的垃圾堆旁,递给自己一枚棒棒糖的小女孩——叶馨然!
容萱萱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与她分享,甚至是萧楚寒对她的宠爱。
可换来了什么?
叶馨然理所应当的接受她的好,然后利用她再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鼓励容萱萱去找自己的家人,她劝导容萱萱跟萧楚寒离婚不要再做那个男人的依附品,激励容萱萱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终于她以死相逼,换来一纸休书与萧楚寒的“老死不相往来”,然后那个女人乘虚而入,顶替了她的位置。
她离家出走的第二天,满城都是她与情夫私奔的消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被她的好姐妹绑到了精神病院!
容萱萱咬着牙,怒目圆睁,宛若拼死的野兽,“帮我转告
叶馨然,我容萱萱祝她不得好死!”
“砰——”
重重的一巴掌几乎将她抽昏。
男人发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不萧容萱萱的粗喘以及憋得通红的脸颊,发疯似的咆哮,“见人!竟然敢骂馨然!你也配!”
容萱萱冷笑的看着他,根本没有挣扎,她想要是这样死了也好。
然而男人察觉到她的意图,松了手,对着早成一滩烂泥的女人猛踹了几脚,“想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让你看着馨然是如何跟萧楚寒幸福下去的!”
他掏出准备好的视频放到她眼前——画面中,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刀雕斧琢般精致的五官冷峻绮丽,散发着阵阵的压迫寒气。
“萧总这几年身边鲜少有女伴,这次回国特意带着国际名模叶馨然小姐,请问是不是要向大家宣布好消息?”
摄像转到挽着他手臂的女人身上,古铜色的高级脸上笑颜如花。容萱萱眼眸骤紧,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恨意。
“难道身旁这位已经是萧太太了?”
在场的一个记者问出了容萱萱也想知道的问题,她紧张的盯着屏幕中的男人,期待着他的回答。
萧楚寒仍是尊贵威
严的模样,只淡淡的一个眼神,在场的记者们便住了嘴。
薄唇轻启,身线醇厚的宛若久酿的美酒,醉人却冰冷,“不是萧太太。”
容萱萱长松了一口气。
这个天神般的男子,曾是她容萱萱的男人!
也不枉这一遭。
她放声大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笑到嘴角溢出了血。
男人一把将播放器甩到地上,皮鞋狠狠的踩住她的头,嘶吼道,“给老子闭嘴!见人!馨然总有一天会成为萧太太的!”
笑声戛然而止,容萱萱睁着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世上从此少了一个容萱萱。
……
周身是无尽的水。
冰冷刺骨,将她吞没。
原来地狱是这样的吗?她负了那人太多,确实不配去天堂。
容萱萱放弃了挣扎,却触到了底端。她茫然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她熟悉的浴室,此刻她正躺在浴缸中。
这不是……萧家主卧的浴室吗?容萱萱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