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寒从办公室里面下班,回到这间小小的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后半夜。
小小的城市比不上那些大都市的繁华,到了这深夜便也没有什么灯红酒绿,有的只是一片淡淡的寂静。
他站在门外面,习惯性的想要从包里拿出钥匙,却想起刚刚已经将钥匙给了她了。
这个公寓就只有这一把钥匙,有多的的还得在房东那里,但是三更半夜的又怎么好去找人。
他原本应该在刚刚给钥匙的时候叮嘱她别忘了留门的,但是居然会忘掉。
个子高高的男人站在这个狭窄而又幽暗的楼道口抬起头来,有些无奈的看了一下,那扇已经有一些锈迹斑斑的铁门。
有一阵困意袭来,萧楚寒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他还有很多种选择,比如给容萱萱打个电话,又比如到外面去找一个旅馆住着。
但是他最后的选择却只是在这个门旁边的楼梯口上坐了下来。
初秋的夜里面还是有了一点的凉意,他在办公室里坐着并不觉得有多冷,但是一到晚上不得不说还是有一阵寒冷贴着肌肤的。
就是在这样夜凉如水的空气里,他微微的眯眼,恍惚间是想起了前一段时日。
萧氏集团在无声无息之中被一
个神秘的叫做华星之眼的企业给收购了,这不仅是在集团内部的董事会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和萧氏集团有着密切联系的小股东以及其他一些兄弟企业们知道了,也是大吃一惊,十分的振动。
早在上一次根本像那个老古董寻求拜访去惨遭失败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警惕,可是到头来却没想到那个在背后下棋的人,居然是放了这么长远的一步。
一段时间以来,集团内部的各种问题,外部的商业战略决策选择,市场风云变幻等等诸如此类的管理都等着他去解决,因此倒是忽视了那些最为基础,最为容易出问题的部分。
一种大型的私人化的企业,原本股份就常常都有吞噬的,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大概是觉得已经足够稳固,或者说那些小打小闹的买卖也压根没放在心里,又或者说是没时间。
“家族里的重担就全部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虽说你这孩子的确能力卓越出众,但是咱们家还有那么多人就在你身后眼巴巴的望着呢,你一个人又哪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不到也是有的。”
在他们从家族的庄园搬出去以后,尤宁幸好还凭借着自己名下的一些财富,找了一个很不错
的房子住着,不过确实比较担心儿子的生存状况。
那个时候萧楚寒还没有完成萧氏集团的董事长接任,不过,在公司里面早就已经是纷纷扬扬的乱成一团。
他也记得谭悦,柳温梅,成修,他们几个到公司来的那一天。
“你好啊,萧楚寒。”
这几个人以谭悦为首,在那个时候站在总裁办公室里,颇为休闲的伸出手来对他笑了一下。
谭悦还能笑得出来,但是柳温梅和成修的脸色可就不那么轻松自在了。
但是股份的收购和吞并业已完成,萧楚寒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于是便和他们握了一下手。
他们没多说些什么,别的话完成了既定的交接仪式以后,他便准备走出这办公室去,在他踏出那间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谭悦的声音。
“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打理这里。”
在别人看来,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挑衅了。
但他知道这却不同。
谭悦并非是完全情愿,甚至事先都没有会预想到,忽然从容氏集团的管理做到了萧氏集团的董事长位子上面。
说得更确切一些,他也不是董事长,而是代行了容思长的职责。
他站在门口只是顿了一下身影,什么都没
回答。
办公室里面的成修和柳温梅脸色却稍微变得有些难看。
他也什么都没有对他们说,便大步的走出了这办公室。
一路所致,吸引了最多人的目光,最多媒体的关切,对于他来说,这都是稀疏平常。
最最重要的人和事情,早就已经被他推到了九霄云外,在一个触摸不到的地方。
偶尔的偶尔,母亲尤宁也会在他的耳边这样唠叨几句。
“你说那个什么那些人不安全,那难道离开了你他就能变得安全了?我说你这个方法不好,你不听我的,那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该怎么能照顾自己?她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你这样不行,还是趁早接回来吧。”
那个时候他只是埋着头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母亲的话就当作耳旁风。
再过了一段时间,她来他面前找,说确实已经怀孕了的时候,他却有些恍惚。
这样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一向对于自己的预感最为自信,他预感有着危险的来临,便会毅然决然的将她放到一个远远的位置。
有关离婚或者是别的什么,带来的伤害会是暂时的,会是能够抚平的,但是一旦罩在头上的那个巨大的阴影,无声地逼近,那
个时候便再也无法挽回。
对于过往来说,无论是叶馨然还是赵如兰,又或者说是他们的走狗,对于容萱萱造成的伤害已然是不可逆的,也足够作为以后的教训。
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在最脆弱的心脏的深处,最害怕的就是那样的教训不够深刻,而未知的危险已经悄然逼近,他却对此无所作为。
那么用最冷酷最无情的方式将她推开,就是最正确的吗?
他低下头,一时之间陷入了这样的巨大揪心和迷惘之中。
胸膛那里,皮肤下面的心脏在无声之间隐隐的痛了一下。
不是刺痛,也不是其他的痛,却是那种很笨重的,一下一下的钝痛。
很凉的夜风,又不知道从哪一个方向在这巷道口吹了过来,让他迎面感觉到有些冷。
也不知道在这个楼梯上坐了多久,只感觉到身体的关节都有些麻木,于是他又在楼梯上站了起来。
顺着楼梯往上走几步,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