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银光的剑将这个平日养尊处优的大公子的脖子划出了丝丝血痕。
夏周在反应过来之前便被剑气压在了地上,进入下一刻就会毙命的局面。
但赵愠没有挥下最后一剑,因为自己少爷的命还在眼前这个人手上。
夏周顿了一下,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感觉不是很舒服。他看看自己脖颈上的剑与没有砍下自己脑袋的赵愠,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但随后取而代之的则是有恃无恐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你砍啊!你敢砍吗?!你那心心念念的少爷在我手上,你敢吗?!”
赵愠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些许担忧与愠色,她没有归鞘亦没有斩下,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泛起。
“你把少爷怎么了。”
夏周拨开赵愠的剑,站起身来,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着赵愠。
“七重,两个七重现在在他的房间里待着,如果我出了什么差池,你少爷马上就会死!”
赵愠冷冷地看着夏周,止不住杀意已经渐渐从周身溢出,五重的剑气已经附满长剑,随时便可将眼前人的头颅砍下。
一双冷眸下的注视下,丧钟一般的声音荡起。
“放了少爷。”
夏周又是止不住地打了寒颤,就连大脑也不由自主地将鲜血从四肢收复,以便第一时间作出逃跑的判断。
而双腿也因此瘫软了下去,仅是一个眼神和短短四字就让其大脑宕机了片刻。
回过神的夏周看看赵愠,那种难以言说的后怕依然难以褪去。
他费力地站起,看着杀意喷涌却没办法杀自己的赵愠,那副小人得志的笑容再次疯狂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放,我当然可以放,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自然可以放了他!”
赵愠眼中冷光依旧。
“我说了你没资格。”
“那你少爷的命能不能换来这个资格?”
赵愠沉默着。
“想想吧,赵愠,我可是夏家大公子啊!金钱,权利,名声,什么都有啊!你凭什么不选我?”
赵愠依然默不作声。
“跟着我,你会有最多的资源,会有最好的老师,会有他给不了你的一切啊赵愠!只要你做我的侍女就可以了,一切那么容易,你还在犹豫什么啊?!”
“我大抵明白少爷为什么说你是白痴了。”
沉默的赵愠忽然发话,也是让略带狂热的夏周闭上了嘴。
“连挖人都只会画大饼,更难说能做得了什么实事。而且就算我真的到了你那边,你也不会放了少爷,也不会因为今天的两句话而在以后善待我。况且……”
“少爷是我的一切,让我抛弃我的一切来要什么看不见的未来,亏你提的出来啊,傻逼。”
夏周闻言,虽是气,但也不免觉得好笑。
“那你能做得了什么?我是夏家大公子,夏家的一切都本应是我的!你也一样!他那遭人嫌的废物凭什么占有这一个十五岁剑道五重剑技六段的天才?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赵愠闭了闭眼,大抵是不愿意听夏周废话。
而有恃无恐的夏周仍在肆意妄言着。
“我就直接这么说吧,赵愠。就算在你来到我这之后我对你不好又怎么样?哪怕我打你骂你,甚至凌辱你又怎么样?我当初派杀手杀夏冀的时候,面对越你两重的刺客你赌上命,就为了给夏冀求得几乎不可能的逃命机会;当初我设宴邀他,趁机在饭菜里下毒,可你愣是把所有东西全尝一遍,把有毒的挑出来,才给夏冀吃,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就凭你这样深爱着夏冀,所以你绝对会答应我的要求。”
赵愠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一刀劈死夏周的躁动。
“你不怕杀了少爷之后会有麻烦吗。”
“麻烦?他夏冀早就是整个夏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就算我真杀了他父亲也会为我把舆论压下去。”
无论如何,弑亲的罪名还是会有很严重的影响,即便我是死为所谓的“意外”,也防不住夏家家主夏央的政敌从中作梗,对夏央绝对是弊大于利的。
赵愠也明白这点。
“那少爷如果死了对你肯定有些影响吧。”
夏周闻言忽的感到些许不妙,语调沉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
赵愠将佩剑抵在脖颈,那静如湖面的面容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其下也只有静谧在当中的平静与冷着。
“你的目标是我,只要我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而杀少爷,对你而言也是得不偿失。”
夏周闻言大惊失色,向着赵愠大吼道:
“你死了后就算我不动夏冀,他也绝对过不好的!”
“少爷很有本事,我相信在我死后少爷一样能过得很好。”
“我可以给你最好的武器,教你最好的武技,请最好的老师,甚至可以迎娶你,让你做家主夫人,到时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是你谋求不来的?你那少爷不也一样能鸡犬升天吗?!”
确实是很丰厚的条件,但……
肉体和灵魂是不能分离的。
失去了灵魂的肉体,也就失去了作为肉体的意义。
就像夏冀和赵愠一样。
她绝不能失去夏冀,哪怕仅仅一瞬。
“我说了,你没那个资格,少爷的侍女,比什么家主夫人,高贵的多。”
赵愠握紧长剑,毅然决然地横过。
眼中没有任何悔意与不甘,却带有些许愧疚。
少爷,抱歉没有让您失去了您的侍女,是赵愠的失职啊……
而在长剑将将划进脖颈的同一刻……
“赵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