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洲早就听说了。
自已的大弟弟,几个月前,偷偷拿着户口本去登记了。
因为这样,他不敢回家。
自已去林场做了几个月的零工,用工资当了聘礼,和他喜欢的人结了婚。
如今小两口在林场做零工。
一个拉木头、一个在食堂帮忙,陆妈伤透了心,说了让他再也别进家门了。
自家老娘说放下,其实是没放下。
陆寒洲知道,劝别人容易,劝自已难。
他心里很清楚,大弟要是他的儿子,他真会打断他的腿。
当儿子的,为了自已的幸福,就戳娘老子的心窝子,那是人做的事吗?
但是,气归气,该劝的还得劝。
“娘,各人有各人的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们不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人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吃苦头不后悔。”
“不经过社会的毒打,他们就永远不会长大。”
“有的人,有些苦那是必须吃的,命是注定的。”
对,命中注定。
如果命中注定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必须受苦,她再阻拦也没有用。
“老大,还是你懂的道理多。”
“行,娘就不去想他们了,让社会去教他们做人吧。”
“你和你媳妇赶紧生孩子,趁娘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可以伺候子矜坐月子。”
去帮带孩子,陆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家里还有一大串呢。
做不到的事,她也不会承诺。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如今自家种地了,米和油她可以多送点过去。
孩子什么都得买呢,而且现在什么都要凭票购买。
听了自家老娘的话,陆寒洲心里苦:本宝宝还是只童子鸡呢。
——老娘唉,我也想啊,这不,回来就是等你帮创造机会吗?
“娘,你不是说要办几桌吗?这次我有一个月的假。”
哦?
这下陆妈高兴了!
她都不敢相信:“真有一个月?”
陆寒洲点点头:“嗯,真是一个月,只要没有紧急任务,我们打算正月十六回部队。”
哇,太好了!
陆妈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了:“嗯嗯嗯,年后选个好日子,把你这个喜酒给办了。”
——还是娘疼我!
陆寒洲心中偷笑:“不过……娘,子矜她恐怕不愿意。”
“她说结婚都一年了,再办酒太难为情。”
啊?
陆妈一听,站了起来:“你媳妇是个听话的孩子,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娘吧。”
太好了!
陆寒洲心中开始期待:结束童子鸡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母子聊天结束时,没睡着的徐子矜干脆起来和五妹玉珠在厨房做饭。
别看陆玉珠才十四岁,可家里家外,样样在行!
一顿午饭,徐子矜只有烧火的份。
“开饭喽!”
十二点半,陆玉珠一声吆喝,大伙都上了桌。
今天人多,摆上了大圆桌。
中午的菜很丰盛。
上午余下来的一点鸡汤,炖了一大碗蘑菇。
猪肉炖粉条,焖冬瓜,酸辣大白菜,蒜苗炒午餐肉。
“大嫂,这午餐肉真的是太好吃了!”
小六头一回吃午餐肉,边吃边叫,小脸上那兴奋一点也不掺假。
陆玉珠也觉得好吃:“大嫂,这个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呀?”
徐子矜说了配方,然后姐弟俩闭嘴了!
肉末做的,能不好吃吗?
一家人难得团聚,这餐饭吃得极其热闹。
吃好饭,陆妈让徐子矜去休息一会。
“早上起这么早,肯定困了,娘已经把你们的炕烧热了。”
“孩子的东西放老四他们房间去,你们的放你们房间好了。”
陆家祖上是北方人,习惯了睡炕,所以如今陆家建的也是炕。
六间房,六个炕,兄弟姐妹都有房间。
徐子矜不想睡,早上过来的时候,在车上她睡了一路。
再说这大冬天的,她担心一会睡了就爬不起来。
陆寒洲更不睡,他爹说去山上砍柴火,他换了衣服立即跟着去了。
三只小成了小六的跟屁虫,吃完饭追在自行车后面也不见了。
拿了一本书,徐子矜在炕上歪了一会。
一个小时后,她拿着东西出来了。
“五妹,看到娘没?”
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已的婆婆,徐子矜进了陆玉珠的房间。
陆玉珠正在做寒假作业,闻言立即道:“娘去四叔家买鱼了,今天四叔家起鱼塘。”
“大嫂,你找娘有事吗?”
徐子矜打开包包,从里面拿了个发箍给她:“这是广省来的,那边很流行。”
这是一个水晶发箍,上面一颗颗深蓝色亮晶晶的星星。
细细的很是漂亮,但又不张扬。
看着发箍,陆玉珠的眼珠子都亮了!
“好漂亮!大嫂,这是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的啊?”
这还能不知道吗?
徐子矜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是给你的,要不然我拿出来干什么?”
“来,我帮你带上。”
没有不爱美的女人,特别是陆玉珠这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徐子矜的话一落,陆玉珠立即把头伸了过来……
“好好看啊!大嫂,我太喜欢了!”
看到镜子里的自已,陆玉珠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小姑子开心,徐子矜也高兴。
“喜欢就好,下回我让人再寄些更漂亮的给你。”
“等你放暑假,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