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脑袋昏昏沉沉,意识模模糊糊,只觉得自己嘴巴被人用手掰开,塞进了一颗丹药。
那丹药一进入他的口中,药力缓缓散发,流遍全身。
在这股药力的作用下,一阵阵暖流从他的心头升起,这让他感觉到全身舒坦无比,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咦,我体内的精血正在缓慢恢复,这是什么丹药”?
“效果居然这么明显。”
孙宁心中迷迷糊糊闪过这丝念头,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
一阵阵鲜美香味在整个乌篷船中弥漫,传进了孙宁鼻中。
孙宁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不远处一个垂髫童子端坐在一口铁锅旁,手持铁勺正往左手的碗里盛汤。
在垂髫童子的身后,则是一张半人高的四四方方的案桌。
桌上已经摆放好两碗盛满的鱼汤。
“这位小兄弟,是你救了孙某吗”?
那垂髫童子见到身后有人出声,连忙放下手中的铁勺和汤碗,转过身来惊喜说道:“你醒了啊。救你的是家师,不是我”。
“哦,原来是你的师傅救了孙某,不知你的师傅现在在哪里”?
孙宁轻轻问道。
“家师正在船头钓鱼呢”。
“多谢”,孙宁挣扎起身,抱拳冲那垂髫童子道声感谢,便朝船头走去,一出船舱,便见到满是白发的背影。
孙宁虽然还未见到此人庐山真面目,但是光看此人背影,便感觉到了此人一股独特的气质散发而出,整个人如同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孙宁心中凛然,暗道:此人必定是个不出世的前辈高人。
他连忙走到白发少年身旁,躬身行礼道:“晚辈孙宁,拜见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名讳,晚辈必定铭记于心”。
那白发少年转过身来,双眸中散发出异样光彩,眨眼间,这异样光彩便一闪而逝,双眸中现出了一种淡漠的神色,缓缓说道:“能与孙小友相遇,也算是你我的缘分。至于名讳,告诉你也无妨,老夫苏无邪”。
“原来苏前辈,孙宁感激不尽,日后苏前辈只要有所差遣,孙某必定竭尽所能”。
孙宁一边感谢,一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苏无邪,看着眼前的苏无邪苍苍白发下一张年轻至极的容颜,内心惊讶万分,心中更加笃定此人必定是位高人,就是不知是金丹境还是元婴境了。
苏无邪听到孙宁如此说,不由高兴哈哈大笑道:“好、好、孙宁是吧,老夫记下你说的话了,说不定有朝一日还真有有求于你的时候,你到时候可别失言了”。
“晚辈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孙宁的话语中透露着一股让人信任的感觉。
苏无邪点点头,一收手中鱼竿,站起身来,冲着孙宁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看来今天除了三尾蒲夷鱼和你这条大鱼之外,没有其他收获了。也罢,时候也不早了,一起进去喝碗鱼汤吧,你精血损失过多,这鱼汤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说罢,便自顾自的走进了船舱之中,孙宁连忙跟在身后,一起进去。
“坐吧”。
苏无邪率先盘膝坐下,便邀请孙宁坐下。
“鸣儿,你也一起坐吧”。
三人盘膝坐下,孙宁看着眼前乳白色的鱼汤,不由食欲大振。他自从修仙之后,早已不食人间烟火,鲜美的味道不断飘入鼻中,勾起了他腹中馋虫。他见苏无邪端起汤碗大口喝起来,也不客气的端起自己身前的鱼汤喝了起来。鱼汤一入腹中,顿时涌起阵阵暖流,让他倍感舒适。
“如何”?
苏无邪放下汤碗问道。
“味道美极了”。
苏无邪见孙宁满意,也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接着笑声一停,缓缓开口问道:“孙小友,是罗浮宗的人”?
孙宁摇摇头:“晚辈资质愚钝,无缘加入罗浮宗,现在只是孤魂野鬼,散修一个”。
苏无邪点点头,好似已经猜到孙宁是一个散修,又问道:“你对此次邪道大举进攻怎么看”?
孙宁一怔。
他不知道苏无邪究竟是什么人?是正道的人还是邪道的人,亦或是和他一样,散修一个。
要是回答错了,说不定眼前这白发少年就要当场翻脸,那可就不妙了。
孙宁一时间沉吟不语,良久,他才鼓足勇气道:晚辈要是说错了,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苏无邪一挥衣袖,道:“无妨,尽管实话实说”。
“那晚辈就放肆了”。
孙宁清了清喉咙缓缓说了起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其实都是为了修仙资源。
这本无可厚非。
晚辈原本也对邪道没有多少反感,但是再见识了邪道修士的残忍之后,对邪道大为改观,认为邪道始终就是邪道,就和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一样。
孙宁说到这,看了苏无邪一眼,见苏无邪脸色默然,毫无愠色,便继续放胆说起来。
“就拿我经历的事情来说,血道山庄少主血长生为了疗伤在阳城残忍杀害数百孩童。青要山的青家为了修炼邪功,更是屠灭自家的青要镇。
其手段之残忍血腥,简直无法让人直视。
修仙之人自诩为高人一等,高高在上,将凡人视作蝼蚁,生杀予夺,须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邪道修士如此胡作非为,怎能不被人们认为是邪门歪道?
又怎么能得道?
修仙之人,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首先是一个人,如果为了修为精进,不择手段连最起码的人都不如,晚辈认为这些人也不配称之为人,就连禽兽都不如。
邪修人人得而诛之这句话,晚辈深表赞同。
苏无邪双眉一抖,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照你这么说,邪道之人都是可杀之人,正道之人都是高尚之辈了。
孙宁摇摇头,道:也不尽然,晚辈方才的话可能有些过激之处。邪道中也有良善之辈,不能一概而论。
正道之中也有败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