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机关大院。
夏虹从外面回来,刚好碰到邮递员送信,她就顿住脚问:“同志,有没有沈家的信?”
邮递员翻了下信件,笑道:“有,是庆城寄过来的。”
说着把信达递了过去。
庆城?
夏虹接过后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写着沈清欢,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刚回到家,女儿沈秀秀从里面迎出来,“妈,你给我看看这衣服好不好看。”
女孩穿着件红色的礼裙,在夏虹面前转了一圈,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夏虹不由被她感染到了,露了个笑,“好看,这是你跟见文订的裙子?”
“是呢,你看是不是刚刚好。”
“我闺女真是大姑娘了,转眼就要结婚,妈真是舍不得。”
沈秀秀抱着夏虹的胳膊撒娇,“妈,就算我结婚了,也永远是你女儿。”
“好好好,当妈一辈子的女儿。”夏虹被她哄得喜笑颜开。
“咦妈你手上这信是谁寄的?是爸还是哥哥寄回来的?”
夏虹想要把信拿开,不给她看,但沈秀秀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脸色顿时微变,“是沈清欢寄过来的?她说什么了?”
夏虹摇头,“我也是刚收到认,还没看。”
说完这眉头又皱了起来,“怕不是在庆城那边过不下去,写信回来支援的。”
沈秀秀眸光闪烁,“妈,那个,像陈主任家的陈婉姐都回来了,沈清欢她,怕也会回来吧?”
夏虹拍了拍她手背,“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和她亲生父母说好了,到时候她要回城,就把她户口转回她亲生父母那儿。我早就写过信给她,以后沈家不再是她的家,让她不要回来。”
沈秀秀听她这样说才算是稍稍地松了口气,“妈你看看她信里写什么?”
沈清欢下乡快三年了,这三年一直很硬气没有给沈家寄过一封信。
现在怎么又寄信了?
难道真是熬不住了?
也是,沈清欢当了二十年的沈家女儿,娇生惯养惯了,乡下那种地方,她怕是度秒如年。
夏虹这会儿已经打开了信,沈秀秀赶紧凑过去看。
沈清欢在上面写着,她在安城很好,让家里不要挂念,然后问起家里的情况,家里的所有人她都问了一遍,然后就没了。
沈秀秀觉得好笑,“妈,真被你说对了,这是想要家里寄钱给她支援呢,知道我们不会轻易同意,就先服软,跟我们感情联络起来再提,妈你……”
夏虹把信纸塞回信封中,扔到了不远的垃圾桶里,“她本该二十年前就受的苦,现在补上,已经算少了。”
沈秀秀眼中闪过得意。
她只要一想到沈清欢在农村挑粪下地割草挖泥,她就忍不住笑出声。
沈清欢回到家后,把她和朱细棠说的那手串找出来,这是一串木头做的手串。
这手串上面的珠子每个都圆润光滑,并没有字。
等缤缤睡了午觉后,她拿了个小刀出来,在珠子上刻字。
正刻着,头顶上传来了一道声音,“你在做什么?”
把她吓了一大跳,刀子差点没划到手。
她抬头一看,却是冯炽。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走路竟然没有声音!
“我想给这手串刻几个字。”
“刻什么字?”冯炽视线落到手串上,再往她脸上瞥了眼,“这是冯微送你的。”
沈清欢有些懊恼,好朋友送的,真不应该破坏,但这会儿,这手串已经给她弄了几个笔划了,已破坏掉了手串的完整性。
她想了想,只好道:“就是想把我和冯微的名字刻上。”
“你会雕刻?”
沈清欢苦着脸,“不会。”
她会拿银针,以为刻几个字也不难,但拿刀来刻这个玩意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她弄了半天,才划了两个笔划。
“今天在家怎么样?”冯炽说着把帽子摘了起来,挂到衣架上,转身问她,“缤缤睡了?”
沈清欢点头,“是,今天医院那边弄义诊,还有报名护理培训,我带她过去了。”
说到这里顿了下,继续道:“我报上了海岚医生的班。”
冯炽挽袖子的动作一顿,“哪个海岚?”
沈清欢把当时的情景大概跟他说了说。
“你要去上课?”
“是,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虽然李阿婆和她待的时间不多,但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不仅是制药和针灸上,还有一些生活哲理。
有一点她是非常认可的,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永远的靠山。
她现在没有工作,靠的是冯炽给她生活费。
虽然他们是夫妻,丈夫给妻子生活费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夫妻之间也有吵架和闹矛盾的时候,要是闹得狠了,这丈夫不给了,甩起了脸,那伸手向上的妻子又要如何自处呢?
所以她觉得她自己还得有一份工作。
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技能,这学医是她目前能把握住的,她得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不过就是,她去学习后,这缤缤就带不了了。
冯炽松了两颗领子上的扣子,“这学习地点在哪里?”
“在营区医院。”沈清欢看他松领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紧张,冯炽这会儿眉眼沉着,看不出是赞成还是不赞成。
如果他不赞成,她这学习怕是难弄。
“清欢,你想学医?”
“是的,我很喜欢。”
“你知道这将会是一条很艰苦的路,有可能你十年都学不出来。”
沈清欢点头,“我知道,但我想试试。”
不管怎么样,试过才知道自己行不行。
她担心冯炽因为缤缤不让,赶紧又补充道:“缤缤这里,我想找个媳妇帮忙带,到时候给她钱。”
她不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