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就知道以后凡是这种大型活动必定少不了自己的份,于是她早就认命地开始翻阅围猎的相关书籍,提前储存些知识。
果不其然,当天皇后娘娘便亲自来接她一同前往皇家猎苑。
到了猎苑后,李檀栾便在自己的帐内看书喝茶,倒也偷得浮生半日闲。
当然,此番好心境很快就被打破,不一会儿,便听得太子的人在外面喊叫,李檀栾忍住不耐烦,扬起得体的微笑出门去。
“栾儿妹妹一人在此怕是无聊吧,要不本宫带你去骑马?”太子精神抖擞,与上次在黎县畏畏缩缩的样子判若两人。
“回太子的话,檀栾不会骑马。”李檀栾心中鄙夷,回绝道。
“没事,本宫教你。”
太子特意挑选了乖巧温顺的马,李檀栾拒绝无果,于是就只好配合地坐上马,让太子连人带马牵着遛了几圈。
马慢悠悠地走着,不断发出呜咽声。
李檀栾坐在马上,心想:小马啊小马,你也很无奈吧,可我同你又有什么分别。
倒是太子嫌弃这匹马呜呜叫着太扫兴,便想叫人来处理。
“等一下。”李檀栾怕太子会迁怒于这匹马而伤害它,赶紧叫停。
待她不熟练地慢慢下马后,才发现马蹄上有一处微小但很深的伤口,小马每走一步都在不断撕裂着。
李檀栾安慰着抚摸着马的鬓毛,忽然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在书上读过如何为动物包扎,便立即寻来草药给马细细包扎治疗。
太子见状,只觉有趣可爱,便也随她。
到了晚上,猎苑举行宴乐,就地宰杀并享用猎到的佳肴。
李檀栾看不惯这场面,便推脱离场,且她一介女眷,无多人在意,众人继续纵享酒菜。
李檀栾百无聊赖,一个人慢慢踱步到河边。
她方才分明看见皇后其实也是不适的,却还要强颜欢笑。
难道这也是自己以后的归宿吗?
李檀栾靠在树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一阵疲惫袭来,不知不觉中竟睡着了。
突然她感觉身上一暖,霎时惊醒,看到是肖也正在把他的外衫盖在自己身上。
李檀栾意识尚未清醒,只是本能地慌乱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对不住,我得回去了。”便把外衫还给肖也逃一般地离开了。
逃回帐子的李檀栾惊慌失措,瞌睡全无。
她竟这般掉以轻心,还好碰见的人是肖也。
不对,她怎么又开始这么想了。
李檀栾晃了晃脑袋,想把一切杂念都丢开。
可是刚才,肖也看上去很是虚弱,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难不成又受伤了,但黑袍加身果真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不是将军吗,近来都不用上战场,又为何屡屡负伤。
三皇子究竟都要他做了些什么……
不对,他的事与我何干。
冷静一些,李檀栾!
这一夜还算睡得安稳。
晨起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后,李檀栾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掐着日子算算也有几天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了。
“郡主,三皇子求见。”来人通报。
“谁?”李檀栾吃惊,三皇子?
难不成三皇子在黎县那日把她认出来了?可是他俩之前也没见过面呀。
李檀栾还在纠结找借口回避,门外传来了三皇子悠悠的声音:“郡主不想见我也行,只是我这有一物要交给郡主。”
说罢,便托人把东西送了进来。
李檀栾一看,是个卷轴,摊开来是一幅画,画上的女子正在给村民施粥。
这女子,不是李檀栾还能是谁?
这画,莫不是肖也画的?
“东西我已送到,不过还有几句话我要嘱咐郡主:作画的人和郡主不是一条船上的人,郡主聪慧,若能想通,还请速速斩断你们之间的联系。”
说完,李檀栾便听得外面的人沙沙离去的声音,继而恢复平静。
李檀栾看着这幅画,陷入沉思:
“也对,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日后势必要鱼死网破。倘若藕断丝连,肯定会给双方带来祸事。”
而自己,更没有必要为了这一段短暂的相识相知,而去给家族带来不幸。
她小心翼翼地摸着画,作画人的心思跃然纸上。
李檀栾也不是无知少女,岂会不懂。
她承认,她对肖也是有一些动心的,但即便只是一点,她也知道应当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她一直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此时此刻面对这张画,她滔天的情绪得到了承载。
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人同她一样有着这样暗流涌动的情谊,只可惜缘分天注定,就让她来亲手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