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没说什么,手在车载屏幕上操作几下,宁稚身下的座椅开始往后移动,椅背往下落,她被带着成半躺,原本竖放的腿,也因为座椅下多伸出一块垫子而翘起来。
座椅慢慢加热,腰靠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钻着她的腰。
她舒服得呼出一口气,问萧让:“这车的座椅还带按摩啊?”
萧让弯唇:“舒服吗?”
宁稚喟叹道:“舒服是舒服。”
外套有点碍事儿,她脱了盖在身上,底下只穿西裤和薄毛衫,按摩更到位了。
车里放着纯音乐,舒缓、放松,出风口往外吹着暖气,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氛。
宁稚舒服得闭上双眼享受。
过了会儿,微信响,她摸出手机。
程儒言给她回了微信,圈出她辩护策略里的问题。
她每一点都耐心地看完,然后用语音回复程儒言。
处理完工作才发现,如果这会儿在地铁上挤着,微信来活儿了,她必然会烦躁,也很难好好处理工作。
宁稚收起手机,看向窗外,才发现车流已经动起来。
萧让单手操控方向盘,姿态甚是松弛,看她一眼,说:“良好的环境,能让你的工作更高效,情绪更松弛。”
宁稚感慨:“确实是啊。”
他学着她刚才的口气,怪声怪气地说:“有时候,豪车也不一定就好?”
宁稚回过味来,气道:“你套我话?讨厌!”
萧让怔了一怔,想起以前的她,也是这样娇憨地抗议自己的不满,弯了弯唇。
车子缓慢前行,宁稚浑身被温暖包裹,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车停了。
萧让的脸放大在她眼前。
她迷迷糊糊道:“你干嘛?”
萧让单手撑在她身侧,落眸看着她,视线从她眼睛,一路来到唇瓣,又回到她眼中。
他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欲望,宁稚从他黑亮的瞳仁里,看到了过去亲密时的他们。
宁稚浑身发烫,脸颊烧灼。
她轻轻推抵他的胸膛,侧过脸去,小声说:“我要下车了。”
吻落到她额上,一路来到鼻尖,最后止于唇边。
萧让抱着她,把脸埋在她颈窝间。
他呼吸急促温热,滚烫的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她浑身发烫,难捱地夹紧了双腿。
车窗外有汽车灯光闪过,有车子经过。
宁稚回过神,推着萧让:“我要起来了……”
萧让吻了吻她的脸颊,才抱着她坐起来。
宁稚红着脸穿上风衣。
萧让下车,绕过车头,开了副驾车门。
宁稚背好包下车,萧让牵着她的手,她挣开,他就跟在她身后进了楼栋。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气氛有些尴尬,宁稚没话找话:“你是不是六点多就在君天楼下等我了?”
萧让笑了下:“五点半到的那儿。”
“啊?那你等了我两个小时?”
“差不多。”
宁稚看一眼腕表,九点了。
她气道:“从五点多折腾到九点多,你时间太多了吗?”
萧让再次牵上她的手:“再忙也得花时间陪女朋友不是?”
宁稚红着脸道:“我不是你女朋友。还有,四个小时,你可以做很多事情。”
萧让弯唇:“那我下次,直接来你家找你?”
宁稚白他一眼。
说话间,电梯门开。
萧让本想送到家门口就走,但通过敞开的内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从门内经过,问:“你们不是三个女孩住吗?”
宁稚回头看一眼屋内,李文康正在开冰箱。
“薇薇的男朋友,有时候过来和她一起住。”
萧让脸色微变:“我送你进去。”
他上前敲门。
罗薇薇开了铁门,看到他,开心道:“萧律师,您又送宁稚回来啊?”
萧让点点头:“我喝杯水再走。”
罗薇薇赶紧请他进屋。
他看着站在餐厅的李文康,李文康也看到了他,没打招呼,水拿着就回罗薇薇房间。
宁稚进厨房热饭菜,给自己拿餐具的时候,犹豫几秒,给萧让也备了一份。
萧让留下来吃晚饭。
俩人都没多话,默默无言地吃完晚饭,宁稚送萧让下楼。
深秋的夜晚,寒风凌冽,宁稚拢了拢风衣,说:“你下次别等我下班了,我坐地铁回家更快。”
萧让抬头望着三楼边户:“罗薇薇的男朋友是什么背景?”
“也是河北的,家里头做生意的,是个富二代,但人有点怪。”
萧让蹙眉:“有点怪?怎么说?”
宁稚有点冷,催道:“下次再说吧,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我上去了,冷死了。”
她转身钻进楼栋。
萧让还抬头看着三楼边户,心里有点不舒服。
……
三天后,刘强故意杀人案,在延庆区法院开庭,宁稚作为周婷的民事代理律师出庭。
这是公开审理的案件,来了许多群众和媒体旁听。
庭审过程与宁稚猜测的一样,刘强的律师一直强调刘强是因为三年前被周婷诬告、骗婚,才会在出狱后恼羞成怒杀害周家一家四口。
他倒不是想为刘强做无罪辩护,案件性质太过恶劣,是不可能无罪的,所以他要为刘强打无期。
他必须让合议庭相信刘强是被逼杀人。
“被告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从小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家境贫寒。他经人介绍认识了原告,一心想与原告组成家庭,即便原告提出了他无法承担的高彩礼,他也和家中老人四处筹借,辛苦筹集到叁拾万元的彩礼,交到原告手中。为了借这些彩礼,老人甚至对亲戚下跪,只为被告能够结婚成家。这对许多人来说,顺理成章的事情,却需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