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下起雨来,是那种毛毛细雨,天地间显得更加悲切哀伤。
全新宇看着一动不动依旧沉浸在悲伤里面的贺逸,本想提醒他,问他要不要离开,但转而又觉得贺总应该不会离开,于是作罢,继续静静陪伴着贺逸,直到老太太一通电话过来,他们才彻底离开了孤儿院。
下午林语也醒来了,她环视着周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院长妈妈进来,见她醒了稍微放一下心,“阿语,你肚子饿不饿,等下要不要在这里跟孩子们吃了饭再走?”
林语定定看着柜台上的照片,问,“这个房间……”
“以前是知瑶住的,原本还有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大家长大后都纷纷搬出去住了,只有知瑶一直住到读完大学,后来出去工作了,我依然保留着这个房间,她偶尔回来可以住。”院长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看着里面顾知瑶美丽动人的样子,心里顿时又是一痛,“我无法相信,这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她总是跟那些孩子们说生命可贵,无论人生多惨,都不可以轻视自己的生命,只有好好活着一切才有希望,可她这么年轻就……”
林语也再次悲伤痛哭,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停咳嗽,院长连忙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多久后,林语终于平复,这也想起一件件事,然后跟院长说,“院长妈妈,我等下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吃饭了,下次我过来看知瑶再和你们吃,如果可以,请多点带孩子们去看看知瑶,她一个人在后山会很孤独的……”
“嗯,我会每天带他们去一趟,你放心。”
“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这里是知瑶的家,也算是我的家,你和孩子们是知瑶的亲人,也算是我的亲人,不要跟我客气知道吗,知瑶不在了,就让我代替她继续照顾你们。”
“谢谢你阿语,知瑶是个好姑娘,结识的朋友也是好姑娘,你保重身体,我们都别让知瑶在那边担心难过。”
“好。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林语终于辞别院长,离开。
然后,直接来到林厚泽的律所。
之前知瑶还活着的时候,不想让人知道她的那些事情,现在知瑶人不在了,倒也不用顾虑那么多,起码对林厚泽是可以说的,而且她还需要林厚泽帮知瑶讨一个公道呢!
林厚泽见到林语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尤其一双眼睛红得像桃子,心里很是惊讶,许久才敢确定这就是林语,关切的话语也随即说出,“你咋了,发生过什么事吗?”
林语注视着林厚泽,随即张了张嘴巴,艰难地说出,“知瑶她,去世了。”
说完她再次热泪盈眶。
林厚泽则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完全不敢相信,心想林语是不是在开玩笑,在胡说八道吧。
可看着林语悲惨的模样,还有那已经流出来的眼泪,他又清楚这不是玩笑,顿时整个人也重重地打了一踉跄,情急地抓住林语,问,“你说什么?知瑶不在了?为什么?她怎么可能死?”
“难产。”
“难产?她……怀孕了?可她不是还没结婚吗?孩子的父亲,是谁?”林厚泽更加的震惊。
“是贺逸。”
“贺逸?你是说……那个贺逸?贺氏集团继承人贺逸?”
“对。”林语便也大概把顾知瑶和贺逸的爱恨纠葛说一遍,眼里充满恨意,“厚泽,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你帮我,一起为知瑶报仇!”
林厚泽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消化完林语告知的那些情况,然后也才问,“为知瑶报仇?你想找贺逸算帐吗?”
“不,是郑媛熙!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我怀疑知瑶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加害知瑶,知瑶生孩子之前就跟我提过郑媛熙和温雅会不会趁她生孩子时动手脚,而郑媛熙和温雅之前就弄掉过知瑶的一个孩子,所以这次的事她们做出来也不出奇,郑媛熙不想知瑶妨碍她和贺逸的幸福,害怕贺逸爱上顾知瑶,且害怕知瑶到时会把孩子夺回去,干脆斩草除根,趁这个机会弄死知瑶,制造出知瑶是难产身亡的假象,可惜天网恢恢,她们一定受到报应和惩罚的!”林语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带着漫无边际的恨意!
林厚泽继续惊呆,又是在脑海里思忖许久,道,“照你这么说确实有可能,但她们既然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必然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否则不会连贺逸都发现不了。”
“贺逸对郑媛熙的爱已经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他潜意识里无条件相信郑媛熙,也就不会想到郑媛熙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我们不能指望他,而且我还打算把孩子夺回来,这是知瑶的孩子,她很爱这个孩子,每次想到将来要被贺逸夺走送给郑媛熙,她就心如刀割,也一直思量着怎样可以带宝宝逃离,所以我不能让孩子对郑媛熙认贼做母,我要郑媛熙如意算盘落空,要她付出沉重的代价!再说,她不会真心对孩子好的,她甚至还会虐待孩子,一定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可是,这个孩子属于贺逸和知瑶,假如知瑶还在,那还有机会争夺过来,现在知瑶不在了,这个孩子也就会归属贺逸,你和我跟知瑶关系再好,毕竟不是孩子的直系亲人,根本赢不过贺逸!”林厚泽理性分析着。
“那就让郑媛熙身败名裂,让她再也不能拥有知瑶的孩子,让她下半辈子到监狱里度过。”
“你有什么相关证据吗?或者,有什么证人?”林厚泽便也问。
“帮知瑶接生的医生一直很喜欢知瑶,还认知瑶做干女儿,知瑶的整个计划她也都知道,如果找她帮忙,说不定能搜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个可以,林语,既然你来找我,那就一起帮知瑶吧,老实说直到现在我还像做了一场梦,还是无法相信知瑶经历过这些,但你说得对,我们身为知瑶的好朋友,必须为她做点事。”
“谢谢你,厚泽,不枉知瑶总说很感激你。”
林厚泽苦涩一笑,他要的从来都不是知瑶的感激,而是知瑶也能跟他双向奔赴,彼此相爱。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条件也算极好,为什么就是没法打动知瑶,甚至还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现在听完整件事,终于懂了。
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